先試著動動右腳,看來沒問題,應該可以走。再動動左腳,也沒問題。

然後,她突然發現有個很眼熟的皮包掉在鐵絲網另一邊。

——那是我的皮包,裏麵有家裏鑰匙,忘了帶就回不了家。

女人拾起皮包,用不甚靈活的手打開皮包,翻找東西。應該不會不見啊!連錢都在。

——那中年並不是為了錢才殺我,隻是因為我不順從那個變態家夥的要求,所以才憤而將我勒斃。那家夥是瘋子。同業的姊妹不希望有人再枉死,因此都叫我小心點。

女人鑽出破掉的鐵絲網,步出街道。她看看左右兩邊,沒有半個人,四周隻是一片靜寂,遠方隻有灑著寂寞燈光的路燈。

夜已深沉。身體也十分虛弱,所以今晚的生意就告一段落,趕快回家睡覺。得好好休息、養精蓄銳一番才行。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他”搜索著女人的腦子,記憶十分曖昧,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來。沒關係,這種事常有,總會想起來的,因為所有的記憶都是屬於“他”的。

總算慢慢記起女人住在哪裏。就在……這附近一棟廉價公寓的三樓。

對了,今天是幾號?是五月?還是六月呢?

還有這裏是哪裏?法蘭克福市?梅茵茲?我又要去哪兒呢?

……算了,這種事無所謂。總之現在得早點回家。前往安全之處。

女人猶疑地邁開步伐,隻回頭瞥了一眼昏暗的小巷深處。

……再見了!雷瑟。

女人在心中告別著。

——因為你喝了吉普賽老婆婆給的奇怪的藥,又吃了精神醫院醫生開的莫名其妙的藥。雖然有段時間被幽禁在你狂亂的心中,但如今回想這也是段愉快回憶!

——和你的這段逃亡生涯到此告一段落了!

女人不再回首,前方等待她的,是不一樣的世界。

2

“他”飄浮在狹窄石室的天花板間,看著房內異樣光景。

有兩個人互擁地躺在床上。一個是神情疲倦、正熟睡的年輕女子,而睡在一旁的年輕男子神情苦悶,卻早已斷氣。

原來男子已經死了。但明明剛才還殘存著一口氣。

女子絲毫沒有察覺到身旁的夥伴的異變,完全沉睡。

“他”觀察自己是否要使用這個屍體,並判斷屍體究竟還能不能用。這全憑著一種直覺。

“他”在進入這男人的體內前,先試著稍微調查一下屍體腦髓的記憶中樞。

屍體的名字是……提歐多爾·雷瑟,其中一名訪問銀狼城的觀光團團員。職業是音樂教師。

死因是……服毒導致心髒發作。

這家夥是喝了放在房內水瓶裏的水而死,因為水已被下毒。

此外同一層樓中,有兩個人也是因為喝了摻毒的水而死。那兩人分別會計師馬貝特·艾斯納與旅行社導遊湯瑪士·福登。

所以,這裏有三個遭毒殺的屍體。

這著實令人驚訝。//思//兔//在//線//閱//讀//

“他”的這份驚訝也立刻轉變成喜悅。

為什麼?因為對“他”而言,必須要有新的禸體。為了生存,也為了要有個新容器,所以必須要有一個死人。他總是這樣四處尋找宿主,在這世上掙紮地活下去。

因此現在竟同時有三具屍體,這對“他”而言,實在是求之不得的事,但也是一道選擇題。

直到剛才,“他”才進入亞爾薩斯獨立沙龍其中一名成員的體內。那名成員就是訪問青狼城的安東瓦奴·夏利斯夫人。她才剛與“他”成為一體,卻在不久後就突然死去,於是“他”又離開那暫時寄宿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