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岩下意識頓了一下,麵色登時有點難堪。
溫如笙這話,分明就是把他說成什麼不顧舊情的薄情之人,今天這場家宴他的女婿慕辰星還在這,此刻也無比關注地看著他。
溫岩的臉色有點拉了下來,“突然提你媽是什麼意思,公司企業,不管怎麼樣也都是我出了大部分辛苦,你這是在怪我的意思?”
“父親說的話最大,我哪裏敢。”
溫如笙這句不冷不熱的話叫溫岩更是氣惱。
“你不願給如婉,不就是為了那一點利益麼,心裏沒有一點親情沒有一點顧著你爸我!你怨我,可在你手裏的股份你又出過多少力,那些東西,本就不屬於你!”
一句不屬於,叫溫如笙又是疼了一下。
不過已經有點麻木了,這些天,她已經疼很多次了。
見她沒說話,溫岩的目光更是冷了,蘇箐在一旁有些急地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他也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妹妹她懷了孕,你就不能顧著點,隻為了那些利益沒有一點人性可言,那些股份本就是我溫岩的,不存在遺產什麼的,這幾年我捫心自問對你也是盡量的好,你為什麼還是不知足?這合同,你自己看著辦。”
對她盡量的好?說她不知足?
溫如笙此刻真想笑啊,嘲諷的笑。
他溫岩這些年可曾真正想過她,他自己心裏難道不清楚?
她母親在她高中的時候過世,才過幾天這母女三人就搬了進來。
他不在的時候她被她們趕出來在外麵凍了一夜的時候,他溫岩在哪,有說過一句話?
她一個人獨自到外地讀大學,努力拿獎學金努力兼職養自己。
她優秀,所以大學沒那麼慘,可大學幾年啊,他有主動問候過她這個女兒一句,有給過她一分錢?
還有那麼多那麼多事,人隻有在累積的失望太多的時候才會什麼話都不想再說。
可是此刻她真的想問一句,作為一位父親,他是否真正把她當女兒?
此刻這個飯桌上幾乎所有人都是針對著她的。
合同就在她麵前,這架勢,怕是今天她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溫如笙僵硬地坐在那兒沒動,蘇箐急了,催了句,“還愣著幹嘛,趕緊簽了給我走,你以為我們想讓你來,別在那兒給我裝可憐,趕緊簽!”
溫如婉也輕蔑地嗤聲,“媽,你別催她,她這是舍不得呢。”
手,在桌底慢慢緊攥。
溫如笙一直沒抬頭,誰也沒看,在最不甘心的那一刻,她卻忍不住看了慕辰星一眼。
他也正看著她,四目相對,就如同初見時那般,可此刻他們的對立身份,隻讓人疼痛。
這五年,慕辰星幾乎是溫如笙最信任最依賴的人,她把全部信任和感情都奉獻了出來。
所以她真的不敢相信,昔日那個隻對她溫柔,隻給她所有愛戀所有保護的男人,會一下變得這麼冷漠陌生。
四目相對隻有兩秒,慕辰星移開了視線。
態度很明確,事不關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