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完全不理我,但目前看來她還不願意跟我講話。

然而仔細想想,這根手肘骨頭也不一定就是她的。戴生爺爺也隻說可能是,並沒有保證一定是。我沒有必要做到讓她討厭的地步,幹脆回家算了。

我站起來,朝下午停船的河邊沙岸慢慢走去。月光照亮了石板地廣場的一角,那兒有幾個男人。夜深了,他們卻還騎在搖搖馬上一邊前後晃著,嘴裏一邊吃著棉花糖派。我經過他們麵前時,還對著我微笑。

走出廣場,我繼續向前走,來到向日葵的林蔭道。這時候,有很多人在那裏散步,還有好幾個是用跳的。和我擦身而過的人,一看到我都對我友善微笑,看來這個村子的居民大都很親切。

當我走到河邊沙岸旁邊......

“艾吉!”

我聽到有人大叫我的名字。聲音好像是從向日葵樹的後麵傳來的,於是我就往那個方向一看,結果,芮娜絲隨一陣風聲已經降落在我眼前了。

她的臉正對著我的鼻尖,嚇了我一大跳。然後她又往上飄,從半空中對我說:“艾吉,骨頭給我看看!”

我從口袋掏出骨頭,放在右手手掌上給她看,突然有一束白色光線射了過來。原來這光線是從她的雙眼放射出來的強力照明。當光線移動到我的臉部時,她的眼珠子像萬花筒般閃亮,同時慢慢地旋轉著。

“讓我看清楚一點。”她這麼說著,雙腳晃呀晃的,飄然降落在我眼前。

她把袋子和上衣夾在左邊腋下,在地上站穩後,便拿走我放在手掌上的骨頭,拍拍翅膀又想飛回空中。

這次我沒有錯過機會,我用力抓住她的左腳踝,迅速脫掉她的鞋子。她尖聲大叫,在半空啪嗒啪嗒地掙紮,上衣和袋子都掉到地上了。她左腳的趾頭就在我眼前。我用左手緊緊地抓住她的腳踝,想方設法要對她的小趾下手。我把右手大拇指放在她的小腳趾上,把四根手指抵在後頭,用力壓下她的小腳趾。

“啊!”她大叫一聲,身體重重地墜落到地麵上。

她的身體像根棍子一樣僵硬,慢慢蜷曲成弓形。她這一摔,我心都慌了,罪惡感油然而生。我趕緊靠近她。

“對不起,你沒事吧?”我問。

她痛苦得咬著嘴唇,持續呻[yín]了一陣子。壓住她小腳趾趾甲的效果大得讓我既驚訝又害怕,此時我已做好心理準備,之後她可能永遠不能和我好好相處了。

身體的僵硬慢慢退去,她可以說話了。

“沒事了,”她說:“已經沒關係了。”

“太好了。”我說。

我攤開她的左手掌,確認她還緊握著那根骨頭。

“好險你還抓著,我還以為丟掉了。對不起,我太粗魯了。但是不這麼做,你根本不肯聽我說話。這是你的骨頭吧?”

“對,是我的。謝謝你拿給我。”

這次她說話時的柔順態度又再次讓我驚豔。她的聲音已經沒有剛才的強硬,變得細細柔柔的,幾乎聽不見。

就像戴生爺爺說的,她的樣子完全改變了。我趕緊把她掉在地上的上衣、袋子、鞋子撿回來還給她。

“那麼,骨頭就還給你了。”說完之後,我站起身。

“你要去哪?”芮娜絲說。她依然坐在地上。

“我已經把骨頭還給你了,再來就沒我的事了。”

“不行,光是這樣,骨頭還不夠。隻有手肘的骨頭還不行。”她說。

我吃驚地呆立不動。芮娜絲也慢慢起來,在我旁邊站著。我看著她,發現她個子實在很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