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天生就討厭與別人對視,在此之後他的手下都知道他的壞脾氣了。即使現在他已經改了不少。
“蘇少,我們這才剛剛起飛呢……”
“幾點了!”
“……北京時間是下午一點四十了。”
“別在這兒礙眼,下去吧。”
“是。”
心腹這才鬆了氣,彎著腰下去,卻又被叫住了,“蘇眷在那嗎?”
“應該是。主宅那裏並沒有去裴家的人。”
“他怎麼沒被接去?”
還沒等心腹說什麼,蘇言卓話一頓,停住了,“行了,下去!”
他的語氣,不耐煩到了極點,心腹出了半身冷汗,卻什麼也不敢問。
蘇言卓眉眼間的陰霾,十成十的遺傳了蘇故。
像是即將有一場暴風雨要降臨一樣。
出事的時候蘇喻北還沒走。蘇家長老那裏已經亂得不可開交,嚷著要個結果,不能就這麼算了。事實上明眼人都知道,他們隻是幸災樂禍,火上澆油——蘇故死了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可蘇喻北知道,要是不管,第一個保不住位子的就是他。
總的來說,是因為蘇喻北還沒上位。
事情本是簡單的,要是蘇故早一天簽了合同,要是蘇喻北出身再好一點,要是沒有蘇眷,那群唯恐天下不亂偏偏威望餘存的長老都不會那麼囂張。要知道他們並不支持蘇眷,隻是打著幌子罷了。
更何況還有一個蘇言卓呢。
“太子爺,蘇重還有蘇慶長老已經快到了,您看您是不是去接一下?”
蘇喻北揉揉脹痛的太陽穴,停下手中轉著的金筆,“還有多長時間?”
“近30分鍾,不過來的路上這個時間段一定會堵車,50分鍾左右。”
金筆停了一下,“蘇眷呢?”
“……小少爺還在陪老爺呢。”
“他一直沒走?”
“是。怎麼勸都不離開。小少爺也真是可憐,送飯也不吃,我們也不好意思勸啊。”
“我這個弟弟天生就粘他父親。先任他去吧。”
蘇喻北看表,快兩點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忘記了飯點。
忽的他想起來,已經多長時間沒和蘇眷說說話了?最近他太忙了,事業上的家族上的還有一些私人的事情都在擾著他,現在蘇家支柱塌了,擔子就落在他的身上——兩三個月了吧,連個招呼的時間也節省著,上一次見到那個孩子,也是不得已而已。
他腦海中,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那時小小的蘇眷被蘇故親手抱著,纖纖細細的護在那裏,寶貝一般易碎,被絲綢的錦被結實的裹著。一向肅穆而嚴厲的蘇故臉上有釋然一樣的神情,這讓蘇喻北著實嚇了一跳,蘇故教育兩個兒子的方式十分嚴厲,蘇喻北腦海中的父親是高大不得攀登的——那個真的是父親嗎?
他不由得猜測起來,那會是什麼呢?父親一定特別喜歡吧——
“蘇喻北,過來,看看你的小弟弟。”
他嚇了一跳,看著那頭的父親不敢過去,是了,剛剛算偷聽對吧,父親一定會生氣的對吧?他現在已經生氣了對吧!
蘇故的聲音又一次響起,“蘇喻北,過來。”
蘇喻北小同學腦子裏自動過濾了命令式,嚇得同手同腳順拐的過去了,不過去?開玩笑!蘇故最討厭的就是他的話被無視和重複了!
深藍色的綢子在走廊壁掛燈燈光下映出柔和的光,小嬰兒安適平穩的睡著,世界好像都因他而靜了;這個孩子生的太好了,大眼睛,小鼻子,還是嬰兒就看得出來是個美人,蘇喻北不由得問,“父親,弟弟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