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1 / 3)

副駕駛隨聲打開,韓衛麵無表情的站起來:“裴總,後麵有車追上來了。”

裴知增對裴成傑試一下眼色,二人上了車,加大車速,很快甩開了後麵的黑色沃爾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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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已經來了許久。她隻是從那裏坐著,垂下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神情。可是沒人會認為她睡著了。她周圍膨脹著悲哀的氣息,那是常人無法感覺的前所未有的絕望,沒有一字的言語,你卻會感覺她的心中在哭,撕心裂肺,萬劫不複。正如她身處的黑暗一樣,無邊無際的蔓延,象征陰晦與罪孽。

如果她抬起頭,她日期夜盼的那個人便在她的眼前了,那個人也久久的看著她,從前的意氣風發與輝煌在進入這片黑暗時已經如東流的江水一去不複返。

燈光是劣質的白熾燈,刺眼,發著熱,有帶著粉塵的飛蟲一圈又一圈的環繞,絲毫不顧忌能結束生命的熾熱。

少女順著男人的視線看過去,開口道:“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

男人看她一眼,淡然道:“是嗎。”

他相信我嗎?少女想。他是不可能不在意的,他是那麼要麵子的,而如今眾叛親離了……不行不行,我是來給他打氣的。

可是那句話自己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蘇家亂了,或者說更亂了。如果說蘇故的死是城牆的裂紋,那麼蘇喻北被逮捕就是城牆真正的要崩塌。

少女攥攥手心,又說:“蘇眷就要上位了。”

男人消瘦了的身軀猛的一震:“你說什麼?蘇眷上位?”

少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捂上嘴,略帶哭腔的趕忙說道:“對不起喻北……”

男人怔在了那裏,少女似乎都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許久他嚅嚅道:“哈……蘇家這個位子終歸不是我的啊……”

男人無奈的笑了,他又問:“蘇眷……阿眷他沒事吧?”

“嗯。有裴家幫著他呢,在美國很安全。。”

蘇喻北打量不修邊幅,形容憔悴,如同乞丐一樣邋遢肮髒的自己,這抹笑容很快變成了苦笑。他從未想過會有今天這一天。從小含著金湯匙一帆風順長大的他,注定是站在別人頂上的人。直到那天,他一向信任的合作夥伴裴家向上麵遞了材料,並在政府高層的裴家人默默護航後,立案了。更可笑的,裴家大張旗鼓的這樣,是衝他個人來的,不關蘇家的事兒。這明顯地告訴他:蘇家這塊大肥肉,我要定了。處心積慮那麼多年,好容易蘇故死了,從蘇言卓和蘇眷那兒順利奪取位子,如今毀於一旦。

如今雙枝這個舅家表妹,他一向視為工具的女孩竟然過來安慰他,他覺得他眼前的世界原來那麼不真實。

被信任的人背叛,昔日的輝煌毀於一旦,這個可憐的男人釋懷後心裏唯一想的是:蘇眷呢?蘇眷會走上我的後路嗎?

想到這,他許久未盡一滴水的軀體突然有了力量,他沒有形象的,如同其他罪犯一樣扒住監牢的外欄大聲問道:“裴家會對蘇眷做什麼嗎?”

雙枝一怔:“不知道。”她低下頭去,玩著自己指甲,頓了頓開口:“我以為你知道裴家為什麼會扶植蘇眷上位。”

那大概有一世紀之久,雙枝屏住呼吸抬眼看他,語氣是說不盡的悲哀。

果然是沒用的,為什麼沒有回報呢?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深情,甚至自己的家族全都給了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即使在這個時刻,失去權力失去地位,還在掛念的是他的弟弟,親生弟弟。若是其他比自己優秀的女人就罷了,蘇眷有什麼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