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呼吸聲,沉穩,平和,似乎這樣他就在眼前了,就在眼前,在自己身邊呼吸著,兩個人平安的在一塊兒……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永遠平平安安的和蘇眷過上一輩子,過那總寧和的沒有波瀾的幸福的小日子,而不是每天把命別在褲腰上提心吊膽的活著。
蘇眷不安的在床上滾來滾去,這一天的疲累被這一句話清掃了,欣喜,一股暖流包裹了悸動的心髒,蘇眷忍不住傻傻的一直笑,看著鏡子裏滿麵喜悅的自己,他突然就覺得什麼都沒什麼,痛苦啊,悲傷啊,隻要有人知曉你,擔心你,那些過去式終究影響不了現在式的,他穩穩心神,不再害羞——他害什麼羞呢,那個人愛他,他也愛那個人,他笑著以在平常不過的語氣道:“我也是啊。”
“……我想你。”
“我也是啊。”
“我想……上你。”
蘇眷臉一紅想罵人,終究忍住了:“……等你平安回來再說。”
“那我可一定得平平安安回來……你也別一星期就斷個小胳膊小腿的。”
“我是可拆卸人偶嗎?!”
“哈哈哈……”
這個電話過去,就是兩三天沒聯係。
蘇家上下的傭人都驚奇的發現蘇眷就和打了好幾針雞血似的,格外開朗活蹦亂跳,渾身散發著小花啊星星啊,甚至有時候背景都進了少女漫畫一樣飄上羽毛泡泡什麼的。
但是,這兩三天過去了,竟是一星期都不再有聯係。
怎麼了?出事了?可與他同去的人各個是高手……就算出了事難道還聯係不上嗎?蘇眷腦中靈光一現:那個地方是飛地,很可能沒信號!可這終究是安慰自己的事,蘇眷終於在不正常了幾天後又變回了那個沉穩端莊的鎮宅美人兒。
蘇喻北看出點什麼,不道破,反問他要不要陪自己出去逛街,平日蘇眷會爽朗的並且激動的要命的應下來,可這次蘇喻北發現,他甚至拒絕了。
不用說都能知道是因為蘇言卓。蘇眷知道這個舉動是很傷蘇喻北心的,可他控製不住自己,他甚至衝著關心他想疏導他的大哥大吼道:“別假惺惺的關心我了,你怎麼除了我就找不到別人了?比我漂亮比我乖巧的這世上多的是有的是!你怎麼偏偏就在我這棵樹上吊死了?你懷著這種心情關心你的親弟弟你不覺得可恥嗎!?”
當蘇眷回過神來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
蘇喻北甩門走了。
“砰”的一聲。
紅木門在牆沿上反彈過來呈半開的樣子。
就像蘇眷希望剛才那一幕沒發生一樣。
——他怎麼能這麼遷怒他的大哥呢?事實上這個節骨眼上,這幾天蘇眷不是沒想過安慰安慰他可憐的大哥。未來蘇眷沒有想過,不過除非奇跡發生,蘇喻北這輩子沒可能有大作為了。本身蘇喻北就是作為長房長孫,在蘇故去世上的位,而且這個大少爺在位時期不能說有大過錯,也沒有特別突出的功績。然後就是他入獄,幸好這事兒隻是用來逼他下位,沒想撕破臉皮,要不然他不光名聲在道上被黑,通過網絡的效應,他整個人在世上就要被黑。現在風評能力人脈都比他好太多的蘇言卓回來了,甚至一向被譽為花瓶的蘇眷都似乎能掌大局,他蘇喻北,算是個什麼?
這個弊端,不是今天才有的。
隻是沒暴露出來的時候知道的人不以為然,不知道的人就讓他不知道去吧。蘇喻北在之前,一直是被“長房長孫”這個太子爺光環籠罩著的,他又是因為比其他太子爺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