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楊真真才又多坐了一會,忽然宮人拿著一套紫色的衣裳過來,“這是陛下親賞與娘娘的。”
楊真真謝恩接過,心裏頭隻覺得這衣裳極是眼熟,不久心裏頭恍然大悟,方才那老女人穿得可不是這套衣服嗎?怎麼現在給她了。
宮人見她心裏有疑惑便笑道。“上頭的繡花不同,娘娘的是牡丹,在這行宮裏除娘娘其它人再不配這花。”
楊真真轉憂為喜,命人替自己穿戴起來。
這夜天氣晴朗,明月當空,空曠處早有人燃起了煙花,煙花的焰火升至半空處時“砰”一聲,綻開了絢麗的光芒。
天上星辰在此等豔麗之下皆隱去光亮,隻餘層層薄煙嫋嫋四散。
內侍怕冷落了場,不停地燃發煙花,台階之上宋榮軒站在前頭,麵容在絢爛過後的流光勾勒俊美而優雅。
跟在他身後的楊真真有時不禁也看得發楞。
少頃樂響,並不是宮樂,而是有脆響的聲音,又有急促的節奏。
等到聲音近些,卻是一群生得高鼻深目的番國女子赤著腳,踩著鈴當響,露著肚臍,先行載歌載舞的過來。
隻見她們腰部的擺動顯得身體婀娜多姿。眼睛隨之腳躅的晃動不停的轉動,瞧起來,眼睛有幾分好像是在不斷地向宋榮軒拋媚眼。
楊真真大感不雅,瞪大了眼睛。“這也太傷風敗俗了吧!”
“這樣的裝束在他們國家可是正常的。愛妃沒有看慣而己。”宋榮軒微笑地搖搖頭,聲音清和如流動的泉水,“如果不想看,就下去吧!”
“臣妾.........”這等場麵應該是由皇後陪著宋榮軒出來,雖這次不曾來,但也輪不到楊真真出席,如今有了這天大的臉麵,自然不想放過。
但是宋榮軒說完後,卻不語,神情卻是半點也不想把自己的話收回來。
半晌,楊真真方收回自己哀求的目光。
走時還狠狠地盯了一眼,底下那眾赤著腳,粉白的臉嫣紅的嘴的舞女們,轉一圈就拋一圈媚眼地給宋榮軒。
對麵的樓裏,遲池看完煙花後,又喝了一半碗酸梅湯,自覺精神大振,本想繼續坐下去,忽聽有人道。“秋姑娘,陛下請你下去呢!”
遲池的目光在來人的身上一轉。“怎麼無端端又讓我下去呢?”
宮人朝她微微一笑低聲道:“棠嬪說話不得體。”
所以就讓她臨時頂上了?
遲池來不及掩飾眼裏的驚異,宮人依舊避重就輕地道。“棠嬪娘娘是注重規矩的人,看不慣番邦的人又是露腰又是露腳的。”
確實那樣露著肚子的舞女確實不是當下一般人能承受得了。
她笑著起身扶著宮人的手慢慢地下了樓梯。
下去時,正好國主們的車馬轎到了,宋榮軒拉了遲池的手迎了上前。微風拂著他的廣袖,合著旁邊的遲池在地上留下長長的影子。
少頃引路的宮人引著他們一塊過去,並唱道。“陛下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這話聽得各色人等心裏各自一跳。
什麼時候出來的封號?
但是看著宋榮軒笑容滿麵,並不曾開腔說不是的場麵,便知這封號是錯不了。
於是眾人跪下三呼萬歲後再呼千歲。
可是站在一處廊下的楊真真聽到後心肝仿佛被油鍋煎了一般反手給了小鄧子一巴掌。“誰讓你伺候的,給我滾!”
說罷捂臉轉身衝了出去。
跟著她身邊的宮女看見這等情景,不知要不要跟上前?
捂著臉的小鄧子沒好氣地道。“你們跟吧,娘娘正在氣頭上,我可是不敢跟上去吃她的排頭。”
於是一群宮女們麵麵相覷站在原地。
可不是,剛剛把娘娘哄得高高興興的小鄧子都遷怒了,又何況是她們?
且不提她們的小心思,倒是楊真真跑到一處臨湖處,正是一腔無明,不敢當著眾人發泄,恐了自己的體麵,如今到了這無人處由不得感月傷己,哭了幾聲後坐在石頭上發呆。
正自感傷,忽聽後麵有腳步聲,心下想道“方才特地喝罵了小鄧子,就是不想宮人們上前來.不曾想這群笨蛋還是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誰知,抬頭一看,見是一雙手迎麵而來把自己推了下去。
她便罵道。“張媛媛,你敢推我,我饒不了你。”
一聽到聲音便知推錯人的張媛媛嚇了一大跳。
但是掉在水裏的楊真真正是怒火時,在水裏喝罵道。“你這個賤人,我必叫人剝你的皮,挖你的肝,剜你的眼睛。”
張媛媛見她眼中充血,臉色在月下極是猙獰,心中先信了三分。
正在猶豫之間,楊真真卻要沉進水裏,掙紮之間,額頭不小心碰到了一塊石頭,由不得慘叫了一聲後沉入水底,血花迅速染紅了湖麵。
張媛媛見事態無挽回,轉身把地麵的腳印勻平後,悄悄地走了。
☆、宮23
張媛媛摸黑回了屋子,看見之前被她用藥迷倒的宮人果然還坐在椅子上睡覺,便把今晚穿的衣裳,繡鞋拿個包袱裹了埋了起來,這才洗了臉,放了頭發,佯作什麼也不知道地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