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薄薄的汗,晃晃地起床走出臥室,果然這裏已經人去屋空,一切又變回日複一日死守著的冷寂。不知為什麼他覺得有些寥落,有些空虛,隻能頹然地把自己陷入沙發裏。習慣性地用嘴叼出煙,打火機上印著的蠍子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發亮,就連下麵壓著的那張白紙都透出天青的光輝,塞西爾探出身子抽出了紙,同時打開了客廳的吊燈。
“嗨,看你睡得很香,所以不辭而別,抱歉吃了你冰箱裏的麵包。門鎖已經幫你換好了,記得飯後要按時吃藥,有什麼問題及時跟我聯係,下麵是我的電話和紐約的住址……下個星期再來看你。還有,謝謝你留著我的打火機——林恩。”
塞西爾看了眼門鎖的方向,放下紙隨手又滅了燈,遊離在黑暗中的他才更加清醒,更加神秘,眸子才格外亮,他懶散地將雙腿架上茶幾,銀亮的蠍子在指尖翻轉,“啪”的一聲,竄出冷焰的火苗。
……
珊德拉提著一瓶香檳和兩大包快餐,用鞋尖敲開了維克多家的大門,今晚是NFL全美職業橄欖球聯賽的開賽日,盛世空前,雖然現場遠在四季如夏椰樹婆娑的火奴魯魯,但整個美利堅民眾對於這種叫做“足球”卻幾乎用不到腳的運動充滿著雞血淋身似的狂熱,各個年齡段的球迷橫跨了整個美國大陸,從夏威夷直接呐喊到阿拉斯加。
與以往無異,門隻需要開一條縫,“恨天高”便“哐”地一聲先於其主人的美麗麵龐與客廳內的兩人見了麵。進門後的珊德拉將吃的喝的一股腦全倒在茶幾上,喘著粗氣指使沙發上摟在一塊的兩人說:“車裏麵還有一籃水果、兩盒披薩和一打啤酒,誰去幫我拿一下。”
可那兩位除了手握著手,頭抵著頭,肩並著肩之外,四隻眼睛直直地盯著屏幕上的賽前解說,根本連驚鴻一瞥都吝於施舍給閉月羞花的猛女珊德拉。
“喂,你們兩個聽到了沒有!”
“你自己沒手啊?”維克多屁股沒挪窩,但嘴上卻沒閑著,他迫不及待的與戀人分享起了紙包內的薯條。
“你這是跟一位女士說話的態度嗎?我大冷天一個人跑到超市買東買西,還不都是為了伺候你們這幾個臭男人,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
“這從沒人把你當女士,你見過哪位端莊的淑女天天叉開大腿破門而入的,要是把內褲穿在外麵你就趕上超人了。”
“眼睛上粘兩個雞蛋殼你就是奧特曼。”靠在維克多身上嚼著薯條的安東尼奧也向她投來了一個不含qing欲的媚眼,當然兩人緊接著便遭到了靠背墊的無情襲擊。
“說句玩笑話就這麼暴力,怪不得自己一直推銷不出去。好吧,你要願意等,一會插播廣告的時候我去。”紙包裏的好東西還真不少,維克多又捯出了幾個三明治,想要遞一個給珊德拉卻得到了一個庇護著加長型睫毛膏的白眼。
“東西在哪裏?我去拿。”
這聲音透著種熟悉的陌生,珊德拉猛然回過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碧色的雙眼,她以為是被維克多氣得瞳仁渙散,用力地眨了兩下後,雪夜裏的那抹身影依然真實地存在於自己麵前。
“在車裏。”她茫然地指了指窗外,然後癡呆似地目視著嘴角輕翹了一下的塞西爾走出大門。
背影消失的刹那,珊德拉一下子躥到了維克多和安東尼奧的跟前。
“喂,怎麼回事?怎麼個情況?”
“什麼?哦,你說他啊,他叫塞西爾.莫雷,是叫莫雷吧?”
“嗯嗯。”安東尼奧優雅地嚼著垃圾食品。
“他是林恩帶來的朋友。誒?好像就是你上次開車撞的那個。”
“廢話!我還不知道我撞的是誰,我是說他什麼時候就成了林恩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