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於之初低頭開始吃麵,“快吃東西。”
盤裏的意麵吃光了,梁汝說想去附近隨便逛逛,順便買點東西,還把於恬給拉走。
於之初和陸之延坐在餐位上尷尬得不行。
他喝了口水,視線落在女兒喜歡的人身上,仔仔細細打量了幾番,直接就問:“之延啊。”
陸之延回過神來,眼睛直直地看向他。
“我之前聽甜寶說,”於之初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接下來想說的話,“你半年前就成了外交大使了,是吧?”
陸之延謙卑地輕笑:“是的。她把這件事告訴你了?”
“是啊。”於之初說,“好像是你上任第二天說的,那語氣,炫耀得不行。比她自己升官還要開心和驕傲。”
陸之延想象了一下於恬坐在沙發上和於之初視頻,邊咬著薯片邊炫耀的場景,食指微動,撥了撥額前利落的碎發,臉上盛著漫不經心的笑。
於之初:“但是,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一定要給我個確定的答案……”
陸之延大方開口:“您說。”
“一年後,甜寶畢業回國,你回嗎?”
氣氛霎時濃重起來,出現幾秒鍾的安靜。
他們誰也沒說話。
陸之延喉尖輕滾,閑閑地看著他,仿佛這件事他早有定數似的,隻一個字從喉骨中溢出,帶著萬分的篤定:“回。”
於之初有些不敢相信:“回?那你的工作怎麼辦……?”
陸之延:“我的工作一年後就會交接出去,之後應該就沒我什麼事了。”
於之初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就鬆了口氣,但又有些內疚:“我能冒昧地問一句,你回國是為什麼呢?是為了甜寶嗎?”
陸之延桃花眼斂了一斂,望著遠處的塞納河,河麵波光粼粼,他靜了幾秒,給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答案。
遠處的風輕輕吹來。
他說:“不是為了甜寶,是為了我自己。不在她身邊,我怕我什麼也幹不了,甚至活不下去。”
你能相信嗎?
相處了四年的人,他早就把她融入骨血之中了。
後來,於之初把這句話告訴了梁汝,婉柔的女人矜冷端莊的臉上沁染開一層層淡笑。
夫妻倆飛去澳大利亞的那天。
於之初又跟陸之延說了一段話:“我知道我們很自私,必須讓甜寶留在自己的身邊,留在國內,而不能隨你在法國定居。但是,我們也隻有這一個寶貝呀。謝謝你,能陪著她,陪她回國。”
於之初是曆經於商場和政界的人,他肯定知道陸之延放棄了自己的外交大使回國後,事業必定要重頭再來,除非這人有十足的底氣在。
他上飛機前,對陸之延說了好多遍對不起,陸之延都快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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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機後。
於恬拉著陸之延的衣袖回公寓,望著巴黎的藍天,感歎了一句:“隻剩下一年了,我們都要努力和珍惜呀。陸之延,我好喜歡法國啊。”
陸之延開車把她載回公寓,途中看見一個大摩天輪立在國際廣場之上,他把她拎上去,坐在緩緩上升的小封閉廂裏說:“喜歡,那就多看幾眼。”
於恬像個小倉鼠似的,在小箱子裏左看看右看看,活潑得不行,突然又問:“以後我還能看到這些美景嗎?你還會帶我來嗎?”
男人眼中盛著深深的溫柔,他的聲音很清晰:“隻要你想,隻要你願意,怎麼都行。”
於恬切了他一聲,心裏美滋滋:“陸之延,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情話了?”
接下來的一年,日子過得還算清淡。
於恬的課少之又少,她利用課餘時間聯係了國內好幾家公司,也連續視頻麵試了幾家,最後成功敲定一家世界排名還算靠前的外企,選擇回國後在那兒當翻譯官。
陸之延的工作在半年後逐漸開始收尾。
中央提拔上來的外交大使,不是薑譯。
薑譯和法國女子談戀愛三年的事情一時暴露,最近一個月被拉走做了無數的調查和寫了無數的報告,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
終於,在陸之延離職的前一天被放了出來。
薑譯煩躁地撥了撥自己的頭發,眼睛紅得血絲都能看見,他不解地問:“哥們兒,你真走啊?響當當的外交大使不當了嗎?”
陸之延把東西收拾好,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你的事兒怎麼樣了?解決了嗎?”
薑譯一臉苦相:“算是解決了吧,工作保是保住了,就是這幾年估計都不會升官,還要被人查看監督。”
“怎麼解決的?把那女的甩了,然後說沒這回事兒?”陸之延西裝革履地倚在辦公桌旁,長腿隨意地交疊,單手插兜。
薑譯理直氣壯地說:“對啊,就說一掖情、情人什麼的,還能怎麼說?也隻能這樣了。”
陸之延嘴角勾起一抹嗤笑:“那女的現在呢?”
“甩了我一巴掌罵了句髒話就走了。”薑譯偏過頭來,讓陸之延看清自己的側臉,“看!你沒看見嗎?五個手指印,現在還疼著呢,現在的女人真他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