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看向展昭,問道:「可有問陸掌櫃近些日子,可有與人接下仇怨?」

展昭搖頭,「陸掌櫃說近日並未與人發生口角。屬下也問過陸掌櫃這兩日是否收到一些勒索錢財的書信,陸掌櫃說並沒有。」

包拯與公孫策對視一眼,公孫策說道:「若是如同你們所猜想的這般,對方費勁周折將小七帶走,若不是為了錢財,那會為了什麼?」

一直在沉默的皇甫楠忽然說道:「或許對方並非是為了錢財,亦非是因為與陸掌櫃結怨而將小七帶走。」

幾人聞言,不約而同地看向皇甫楠。

皇甫楠被幾道齊刷刷的視線一看,心裡頭更是咯登的一聲。她並非是沒有其他的猜測,隻是那樣的猜測不太好,當著這幾個男人的麵說出來也實在難以啟齒。她抿了抿唇,然後說道:「或許對方隻是覺得粉雕玉琢般的娃娃十分討人喜歡,他也想要有一個呢?」

眾人:「……」

皇甫楠:「……」

幾人沉默了片刻,然後包拯說:「展護衛,明天天一亮,你立即帶人前去月心湖周圍問問是否有人看見有船隻出現在湖上。公孫先生,勞煩你與皇甫再去一趟陸府,讓陸巖再將小七失蹤前的事情回憶一遍,看是否有蛛絲馬跡可尋。我讓王朝馬漢等人帶著小七的畫像到開封城附近的地方查探一下,看是否有人見過她。」

末了,包拯看了看天色,又說道:「天已經入黑,皇甫,你去完陸府之後便直接回府。」

皇甫楠:「那義兄呢?」

包拯雙手背負在後,說道:「陸家女兒失蹤一事毫無音訊,即便我們推測是熟人誘拐,可仍舊不知該要從何著手,我看看後續情況如何再說。」

皇甫楠點了點頭,隨即與公孫策一起出門。

包拯看向展昭,問道:「皇甫可有給你添麻煩?」

「四姑娘是個聰明人,不止沒有添麻煩,還提出了一些讓屬下頗為意外的見解。」隻是明明比尋常女子還有高挑一點的皇甫楠,為什麼看著還是太弱不禁風了點?而且與她分析事情時的洞察力相比,不怎麼看路的皇甫楠讓他感覺有些毛毛躁躁的。唔……雖然是毛躁了些,可總歸不是一個麻煩的女人。

包拯聞言,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嫂子時常在我跟前誇她聰明,我先前尚無所覺,隻是近來她被聖上硬是安排到開封府來隨案調查,我才發現她似乎比你我想像中要聰明。」

「大人此話怎說?」

包拯指向在他書桌上的一堆冊子,說道:「你去看看那些冊子。」

展昭心中雖然覺得奇怪,但也走過去,拿起冊子翻了翻,片刻臉上便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這些都是四姑娘整理的?」

包拯點頭,「不錯,我讓她整理一下最近五年開封城中的一些未破案件,我原以為這幾天她能將相關的冊子找出來便算是不錯了,誰知她做得比我想像中好多了。」所有未破的案件冊子被翻了出來,按照時間順序擺放,並且冊子全部分類型放在一起,同類型的案件中,作案手法相似的又被她做了小標誌以方便查閱。倒不是說這樣的事情做得有多麼了不起,隻是在短短的兩天之內在一間書房裡找出這些冊子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那需要很快的閱讀速度以及非常靈活清晰的腦子才行,即便是包拯,或許也做不到。

展昭將手中的冊子放下,笑著說道:「看來公孫先生這回遇上敵手了。」

包拯聞言,微微一笑,隨即便與展昭討論要怎麼找人。

而這邊公孫策和皇甫楠去一趟陸府,除了感覺到陸府那低沉的氣壓之外,毫無所獲。

「公孫,若你近日與人無怨,也不求財,你會因為什麼而誘拐一個小女孩?」月光下,皇甫楠和公孫策走在青石板路上,皇甫楠正低著頭踢著一粒小石子。

公孫策莞爾,說道:「皇甫,你應該明白每個人心裡頭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

皇甫楠將腳尖的小石頭踢遠,然後回頭看向公孫策,問:「那你覺得將小七帶走的這個人,心裡頭在想些什麼?他沒有用任何強迫的手段將小七帶走,從他們的腳印上看來,小七是自願跟到湖邊,後來大概是因為累了加上湖邊路滑,才讓對方抱著上船的。那個人並不想傷害小七。」

「不想傷害她,卻要帶走她?」公孫策看向皇甫楠。

皇甫楠想說在現代有很多人在研究一些心理障礙者,在那些人的世界裡,他們的邏輯想法都異於常人,往往用自己以為是正確的方式去傷害別人。可是……這可不是她曾經生活的時代,她也擔心自己說出那樣的話來之後,她會不會被認為是瘋了……

月光下,公孫策看不清皇甫楠的臉色,卻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失落。他以為皇甫楠仍舊在為小七的事情擔心,便放輕了聲音安慰說道:「我們都在為小七的事情而心急如焚,可心急也沒有用,我送你回去,你先歇一宿,說不準明日醒來,便會有小七的消息了。」

皇甫楠聞言,自嘲笑了笑,然後點頭,讓公孫策送她回包府。

其實她哪有像公孫策他們說的那麼好?她是喜歡小七不錯,聽到她失蹤的消息也覺得擔心,可真的沒有心急如焚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什麼叫心急如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