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楠點頭,笑著解釋說道:「因為很少見到有人會將銅錢當首飾,便特別看了一下,而且我先前在看這本遊記的時候,看過這枚銅錢的圖案設計,這枚銅錢跟一般的銅錢長得不太一樣。」銅錢中間有個方形的小孔,小孔的四側分別刻著「救死扶傷」四個小字,要近看才能看清楚,稍微遠一些,這幾個字就是幾個看不清的浮雕。

展昭聞言,嘴角微揚,低聲重複皇甫楠的話:「長得不太一樣?」尾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莞爾,慢慢熟絡之後,他對皇甫楠異於常人的用詞從一開始的無語竟然也慢慢習慣了。

公孫策探頭過去,看了看冊子上的圖案,「就算這枚銅錢與苑曉曉所戴的銅錢是一樣的,那也並不能以此斷定她的身份。但我們至少可以確定,她與蘇州李氏家族應該是有淵源的。」

皇甫楠:「若是與李氏有淵源,那麼她或多或少都在醫術上有所涉獵也是正常的。」

展昭點頭,贊同說道:「言之有理,但你們還忽略了一件事。」

「什麼事?」公孫策和皇甫楠異口同聲問道。

展昭被這兩人的神同步弄得挑了挑眉,隨即說道:「李淑君,她的祖籍並不是杭州人氏。她的家族是在她祖父那一輩遷居而來,她的祖籍是在蘇州。」

皇甫楠瞬間就明白了展昭的思路,接著往下推測:「苑曉曉與李淑君的私交頗好,若如今的杭州李氏,是蘇州李氏的分支,那麼苑曉曉所戴的那枚銅錢,便有可能是李淑君送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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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策墨眉微蹙,思索片刻,「這事情不簡單,苑曉曉和李淑君都知道我們追查的案子,或許,那是一種障眼法。」他一邊說,一邊翻著展昭剛才丟給他的冊子,「若這是障眼法,這兩人,到底是誰保護誰?」雖然鎖定了嫌疑人,但他們沒有任何人證物證可以指認到底誰才是兇手。

皇甫楠沉默,捧著手中的熱茶慢慢喝著。

展昭長腿一伸,勾來一張椅子坐下,手肘撐在椅子的扶手上,一隻手支著額頭,靜下心來再度整理思路。

「幾個死者,都是家中有妻兒,都曾因為覬覦美色而壞人姻緣。世上風流的男子多不勝數,風流的公子哥兒有同樣經歷的大概也不會隻有這麼三個。」他說著,目光落在皇甫楠身上,「可兇手到目前為止,隻殺了這麼三個,並且是最近三個月,每月殺一個。」

皇甫楠愣了下,對上展昭的目光,他的話提醒了她,她恍然說道:「近期之內,兇手一定經歷過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刺激到她,所以她才會動手。」

「可那到底會是什麼事?」她眉頭微蹙,「兇手將死者殺死了之後,將他們的眼珠都挖走了。或許,並不是因為曾經有過相同的經歷而遷怒所有類似的男人,她並沒有對死者進行任何折磨,一刀致命,這並不是因為憤怒而引起的殺戮。她在得手後將死者的眼珠挖走,或許並不是要收集他們的眼珠,而是因為懲罰。」

「懲罰?」公孫策的語氣有些不解。

皇甫楠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但是公孫策所說的障眼法提醒了她。如果真的是障眼法,那麼如今所有的疑點都指向苑曉曉,便是有人故意為之。「我隻是覺得,兇手或許是在懲罰這些男人,有眼無珠,辜負了最不該辜負的。」

公孫策歎了口氣,「什麼才是最不該辜負的?家中妻子,還是那迫於無奈委身於他們的姑娘?如果兇手是為了懲罰這些人,那麼她是為了誰而懲罰他們?」

皇甫楠默了默,說道:「我還是認為我們應該去追查一下苑曉曉的身世。對了,我義兄呢?」好像這幾天她跟包拯就沒說上幾句話。

「大人帶著張龍趙虎等人前去與知府大人商量事情了,他此番南下,是奉了聖上的旨意查賬。案子一事,大人心中也甚為牽掛,回來便詢問進展如何,我等其他的忙幫不上,便在此事上多為大人分憂罷。」公孫策說道。

案子並不是毫無頭緒,隻是有些拿不準。

皇甫楠深吸了一口氣,太陽穴在隱隱作疼。

展昭沉吟片刻,徐聲說道:「苑曉曉來自蘇州,不論她的身世是否作假,我都去跑一趟。況且,苑曉曉所戴的那枚銅錢到底從何而來,也能借此機會一次查清。」

「這些賬簿我都要替大人過一遍,否則我便能與你一同前去蘇州,兩人分頭行事會事半功倍。」公孫策看著桌麵上那堆得滿滿的賬簿,神情有些無奈。

皇甫楠自告奮勇,「我可以與展護衛一同去蘇州。」

公孫策與展昭對視一眼,沒有搭腔。

皇甫楠一見他們神情,便知他們在想些什麼,隻聽她笑言:「我既然與義兄一同南下,早便做好了要吃苦的準備。我尚未到開封府前,也曾四處遊歷,風餐露宿那是常有的事情,更何況,杭州至蘇州一路皆有驛站可以保持通信,你們何必杞人憂天。」

展昭卻搖搖頭,說道:「不行,這事還得請大人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