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嬤嬤先是聞了聞那血珠氣味,又伸手沾了點擱在口中品了下,才對方尋仙道:「小姐放心,那日體內的毒已然全解了。」
尋仙見她這法子奇異,光是這樣察看指甲和嘗血就能知道餘毒清沒清。若是以往她肯定不信,可自己那日的毒的確是不費一滴湯藥就被這人根除了,現在也隻能歎一聲驚奇,怪不得方家能這樣優待她。尋仙這時候倒也不稀奇她這到底是什麼手段,隻覺得她在方家呆了這樣長的時間,又擅這手段,恐怕是會知道為何方家有避湯藥的家訓。
「多謝嬤嬤。可……第一次見到這個奇異的法子,就更加想知道當日嬤嬤是怎麼給尋仙拔出體內的毒的。」尋仙隨意提了個問題,心裡卻是在盤計如何才能從她口出問出那些來。
那何嬤嬤和和氣氣的笑著,雖然年歲大了,卻也不叫人覺得是個拘謹刻板的人。她寬和的對著尋仙道:「那法子……小姐還是不知道的好,怕說出來就要嚇著小姐了。」
再一旁的蘇媽媽是親眼看了當日驅毒過程的,立即附和著道:「是啊,那法子小姐還是不要知道了,怪嚇人。」
尋仙見蘇媽媽這樣的異色,轉而一笑,又聲音清越的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問。可有一樁事情,尋仙實在是想請教何嬤嬤。」
何嬤嬤道:「小姐又什麼話要問的隻管直說,老身又有什麼好不說的呢?」
尋仙斟酌了番,叫人看來她欲言又止顯得有些為難,繼而才開口問道:「何嬤嬤在府裡頭是專替人解毒的嗎?那……我這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毒?」
何嬤嬤怔然,不明這四小姐為何會忽然提了這問題來。她上了年歲各處就佈滿了歲月的痕跡,可因著心寬,倒也是顯得麵容滋潤,麵頰也沒塌陷乾癟下去。「小姐身上就隻有那日的一種毒,不知道四小姐怎麼這樣問?」
尋仙擰起了眉頭,顯得侷促不安,她朝著何嬤嬤看了片刻,才咬牙道:「原本這隻是我推測。不知何嬤嬤知不知道我剛回府的時段日子,曾經我半夜被發現在了月下廟……」尋仙還未說完,就看見何嬤嬤的臉色已經變了,彷彿她自己也猛的察覺了,立即又將臉色勉強維持了先前的狀態。
尋仙隻當沒見到她麵上變化,繼續說道:「我那日被人從月下廟救回來後,就常常半夜聽見聲響,那聲響也稀奇。……具體也說不出什麼來,我隻覺得她十分傷心。」尋仙的皺著眉頭,絞纏著手自己的胸`前垂著一絡頭髮,神情也跟著慘白了起來。「我也不知這是怎麼了,現在想來,是不是早先就有人要害我,就給我吃了那什麼能叫人致幻的毒藥,若不然,我怎麼總能聽見那些聲音?」
何嬤嬤臉色到底是繃不住了,一臉淒然的望著尋仙追問道:「四小姐果真是聽見了什麼聲音?」
尋仙神情真摯的點著頭,口中仍然不停的說道:「的確是聽見了,我也曾同蘇媽媽說過。」說著看向了立在一側的蘇媽媽,蘇媽媽也是個機敏的,見尋仙將話鋒丟給了自己就立即回道:「這些日子都是我陪夜,有時候小姐夜裡也是哭著,叨叨唸唸著月下廟。可那總是方家的禁地,平日裡提起來都是忌諱。嬤嬤是真有大能耐的人,小姐也是信您,才會將這是事情提出來問您的。」
何嬤嬤聞言久久不說話,彷彿已經將心思都拉扯遠了去。
尋仙打量她果真是知道月下廟事情的人。尋仙總覺得崔緒說的那事情不過是冰山一角,更多怕是他還深藏著不肯對自己說。可這零星半點,就已經能讓自己有把握用這些來誆出更多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