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拿這個做文章。」
尋仙實在有些想要瞧瞧這族譜上到底有沒有個叫方如墨的人,既然崔緒已經說了此人是同老太爺同輩,那找起來也容易。她之前就已經尋思到了一個主意,在口齒間醞釀了一下才不急不躁的問道:「有件事……尋仙不知道當不當說……」
剛寫上的字要過一會墨跡才會幹,那族譜仍然攤開了陰乾。
老太爺隻是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等拿了煙槍抽了兩口才慢吞吞的說道:「是要說那回月下廟的事情?」
這事情的確沒有人來細問過她,尋仙倒也很吃驚,他怎麼知道自己就要提這事情了。老太爺淡淡然的掃了一眼,轉去內堂兩側擺放著的圈椅上坐了下來,「咳咳……前兒進來你看見這麼一口棺材在這,怎麼能不好奇。我看你多看了兩眼,既然你當日暈在月下廟的時候也出了祠堂裡那事情,我估摸著,也總歸逃不開這些了。」
尋仙壓低了聲音越發謹慎了起來,「老太爺說的是,尋仙不懂,平日也輕易不敢提這事情。」她心中撲通的跳個不停,暗道這老太爺看起來這樣昏昏聵聵卻是個這樣眼明心細的。不知自己有沒有流露出什麼讓他懷疑的地方來。
老太爺道:「你是想問為何那日的事情沒人查?還是想問……這口棺材?」
尋仙深吸了口氣,又思量了番自己要說的話,待到確定了並無疏失才道:「尋仙隻是不明白……為什麼老太太和您都從來沒有深問過尋仙這事情。何況……再怎麼說,那都是一條命,即便是我不在乎那日的事情,可方家鬧出了人命,您都要視而不見嗎?」
老太爺聞言久久不說話,一口緊著一口的抽著煙。「人命?有些東西就算是出了人命也不能去深究。」他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抬了眼皮瞧著方尋仙。其實那一雙眼已經渾濁了,再不復年輕時候的清澈。
「為什麼?」尋仙原本想忍住,可再一想,自己在方家早就是那嬌憨無知的模樣了,倘若這會打住了反倒不妥。
老太爺也彷彿料定了尋仙會追問,斟酌著說道:「這事情是方家的舊事引出的,自有一番孽債在裡頭。不過,都過去幾十年了,不好去追究……」才說出的一番話就好像是要將這一切輕輕接過去,並不將裡頭深淺都說出。到底方家的事情蒙了一層黑布,誰都能知道這後頭就藏著秘密,偏偏老太爺不許人伸手去揭開那黑布。
尋仙思量到底要不要將自己同何嬤嬤編排的那番話再同老太爺說一遍,正糾結著的時候老太爺那忽然發出了一聲。卻是他幾乎不脫手的黃銅的煙槍落在了地上,裡頭煙絲撒了一地。再那人也伏在了椅子上,竟是暈了過去。
尋仙到跟前連忙喚了兩聲,可老太爺紋絲不動。才剛起了要去翻看族譜的心思就立即掐滅了,唯恐這不過是老傢夥的算計。尋仙立即招呼了祠堂外的兩個僕從進來,抬了老太爺出去,她也跟在後頭,等出了祠堂才滯了腳步折轉回去。
尋仙一人進了內堂,隻覺得這放了一隻棺材的祠堂比先前更陰冷了許多,那族譜仍然攤開著放在長案上,她深了口氣上去快速翻看。隻是在老太爺這一輩,翻來翻去卻不見那個叫方如墨的名字,然而那同輩份的幾頁紙中間卻是有一頁缺失的。尋仙不敢多耽擱,立即將族譜照原來的位置擺放,又去圈椅前撿了那桿煙槍,這才匆匆出去。
祠堂外還留著幾個方家族人,顯是方才老太爺暈了出去引起了動靜。
尋仙出了院子就看著不遠的前頭,老太爺被護院丁禪護著往老太太那院子去。她才剛要追上去,忽被一人給攔住了。尋仙皺了皺眉,轉過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