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再無一人。渾渾噩噩,分明是夏日裡,卻覺得……遍體生寒。她靜呆了會,倒也是覺得不如按她娘的意思,去淹月庵住上一陣等這事過去再說。隻是,倒現在,她也不明白……怎麼,怎麼自己就上當了?那人分明就是他啊!
怎麼可能不是他呢?聲音語氣一模一樣……就連著在耳畔說的那些情話也是一模一樣的語氣!她自覺謹慎,若不是分毫不差,自己又怎麼……能讓那人這樣親近自己?
何況……方言葦的雙手握成了拳,她不信!那事分明隻有自己同他知道,方尋仙又是怎麼知道的?又是怎麼知道……她和他之間有過一個孩子?這事情分明隻有自己同他兩個人知道!
這下細細思量,反倒是起了無數本不該生出的心思來,竟然懷疑起了藺王和尋仙二人之間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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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方尋仙回了自己院子,倒也急著去打探方言葦的消息,事已至此,恐怕二太太也知道了其中底細了。引錄帶了白景出入,回來得晚了,可掩不住興奮立即去了尋仙的屋中交代事情始末。
袖袖也知道了今晚發生的事情,可……到底沒跟在尋仙身邊經歷,總覺得少了一份快意。這會聽見引錄要說,便眼巴巴的等著了。
引錄道:「那戲班子的人果真是能耐,奴婢原本隻以為他們演得極其像,卻不知道這樣像。幾個裝方家宗親的,從頭至尾都沒被人瞧出來。」又道:「不過小姐放心,那群人已經都散了,保管無後顧之憂。」
尋仙點了下頭,問道:「果真是瞧見了方言葦被那人騙了?」
引錄點頭,「可沒有半分假,那第一個發現的外家小姐也是他們戲班子的人,見到三小姐同那男人半推半就的時候就叫人帶了二太太來,也正是她喊了起來。」
尋仙心下一想,反而是多了兩分懷疑。方言葦也不是傻子,豈會真的被人騙了?她原本想著隻要能拖住她一時也是好的,怎麼兩個人倒……親熱了起來?莫不是,那戲班子裡頭的人會勾魂奪魄的術法?尋仙慎重,又端肅著臉問了一遍引錄:「你到底哪裡尋來的這麼個神通廣大的戲班子?」
引錄一愣,訥訥回道:「奴婢就在雀巷裡頭的找到……怎麼了小姐?」
尋仙卻也說不出哪裡不對,處處都按照了自己的佈置成事了,甚至……遠遠好於自己的預料。可也正是這樣順暢才叫人懷疑。
蘇媽媽規勸道:「小姐小心些也是好的,可都這樣晚了,今日又是事多的一日,早些睡養足了精神,許明個就想明白了。」
☆、送信來
等回了屋子,引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素來也是個謹小慎微的性子,見了尋仙臉上起的疑惑,自己也一點點理順著這事情始末。等天一亮,就同袖袖兩人去了方尋仙的屋子伺候梳洗。
引錄道:「小姐,奴婢將那事情仔細想了一通,倒真是有奇怪的地方,隱約記得奴婢去雀巷找戲班子是有人指引了的,可到底那人是誰,奴婢怎麼都想不起來。」
尋仙自己用梳篦篦著發,蔥白的指尖在黑漆的緞發中穿梭,「算了,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她心中早有了懷疑,若真是有人在暗中幫她,也恐怕隻有穆舟了。他是緘王身邊的人,想要打探些藺王的事情也不會是什麼難事情。若那戲子真是沒見過本人,怕是不能將這戲樣演得這樣像的。
引錄又問道:「昨晚小姐問讓奴婢將那人送出去,可有打算要怎麼處置了?」她說著的那人正是白景,引錄提及的事情輕輕皺了眉頭,臉上也流露出了幾分嫌惡和不恥。
尋仙對這樣的人不會存半點心慈手軟,才剛要出口,外頭袖袖撩開珠簾進來道:「小姐,廚房裡的織蝶在外頭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