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府,袖袖咬著下唇神色糾結問道:「小姐,剛才馬車上沈小姐說的話……?」她側過眼,偷偷打量著尋仙。
尋仙麵上平靜如常:「這事你誰也不要說。」
袖袖點頭,既然得了吩咐就不在這事上多做糾纏,又給尋仙蓄滿了茶,道:「剛才去小廚房取熱水泡茶,瞧見蘇媽媽和引錄也在那,說是喜婆今個出去了一整個晌午,到現在還沒回來,幾個婆子不服氣。」
這陣子為了讓楚雲中上勾,對喜婆軟硬兼施,隻怕是惹了一道做活的婆子紅眼。尋仙對這事早就心中有素,點了下頭道:「知道了,等蘇媽媽她們回來了,再問問是什麼情況。」等過了會,喝了茶又問:「五小姐呢?」
這話才問出,就見方不顯從外頭進了來,見到尋仙臉上露出羞澀的笑,作禮道:「四姐。」
尋仙見她心情不錯,便問道:「這是得了什麼喜事,這樣高興?」
方不顯坐到了尋仙身邊,「我叫乳母給我取了筆墨過來,四姐,你要不要來同我一道作畫?」
「我實在不擅這個……」尋仙失笑,用團扇扇著涼,目光在這個庶妹的身上轉了幾轉,見她氣色比在四房好上了許多,神情也不那樣畏縮了。
方不顯雖然失望,也不強求,隻乖巧了道:「等我畫好了再來給四姐瞧。」
這邊說著話,那邊蘇媽媽已經帶了人進來回稟道:「小姐,這金娘說喜婆偷了自己的首飾,哭著要求小姐給個公道。」
尋仙見過這婆子,也是個廚房做活計的,隻是現下卻抹著淚不停,得了空隙立即跪在了尋仙麵前道:「小姐,您可要給老婆子做主,那隻金鐲子也是婆子畢生的積蓄。可……可叫喜婆那個黑心腸那回瞧了眼,就偷了去!」
尋仙抬眼去看著她,問道:「你有證據是她拿了你東西?」
蘇媽媽道:「這金娘已經裡外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而同廚房做活有人看見了喜婆手腕上套了一隻金鐲子,正打算要去找她對峙,豈料這人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
金娘抽抽噎噎的點頭附和道:「婆子吃住都是在三房的,平日來去的也就這幾個地方。若不是偷了我的鐲子,那婆娘又哪來這麼多錢打了金鐲子?既然是打了金鐲子,又怎麼……怎麼都不在咱們麵前顯擺顯擺的?」
尋仙沉吟了片刻,「既是這樣,等她人回來了再對峙看看。」
金娘不肯,哭著道:「這婆娘慣是嘴上抹了蜜的,小姐也是個再純善不過的人。我本也不指望同她撕破臉,隻消找回我那東西也就是了。小姐若是存了善心,不如叫人開了她屋子的門,待我們幾個進去悄悄找一找就是了。若是沒有,隻當我冤枉了她,也不傷了和氣。」
尋仙心道這婆子倒是個刁鑽著,分明是想要私底下去查房卻還是尋個挑不出錯處的緣由來。隻是……楚雲中那邊也著實拖了太長的時間也沒個動作,倒是能趁此機會讓蘇媽媽進那屋子看看有沒有什麼緊要消息。她故作沉吟,終於勉為其難的準了這事,又叮囑道:「蘇媽媽你跟著過去,不要亂了她那屋子。」
蘇媽媽領會她其中的意思,點了頭領著人退了出去。
方不顯目睹了這一切,半晌不說話,忽然開口問道:「四姐真是好心腸。」
尋仙道:「我倒是想嚴些,可是一瞧見她們那麼哭,便覺得每個人都有難處。她說的法子既然不傷顏麵,那……也不是不可一試的。」
方不顯定定的看著她,神色中透出痛苦,「四姐待下人們這樣好,要是丹楓在四姐這,也不會死那個下場的。」
丹楓?方尋仙腦子裡過了一遍,隱約記得四房那個誤打誤撞落了胎的丫頭就是叫這個名字。那丫頭同方懷雲私下勾搭,倘若孩子還在還能保住一命,然而孩子沒了隻怕下場不好。隻是後來的事尋仙沒去關注,也就不知道究竟怎麼樣了。現在方不顯驟然提起,免不了溫聲安慰道:「這丫頭原也是有她自己不對的地方,可落胎的事誰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