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丞相府內一片陰霾。
“自己的妹妹都看不好,何談上朝弄政,何談治國,何談平天下?哼!”大廳之上,老丞相墨無極正襟危坐,一臉怒氣,胡子微微抖動,身體也輕輕顫動。
廳下的墨子染坐在紅木椅上,低下頭:“父親息怒,這是孩兒的錯。孩兒這就帶人找去,一定會將妹妹找回來。”墨子染起身而出。
墨子染站在大街上,不一會幾支衛士組成的隊伍回來報告:“少爺,很多地方我們無權進去搜索,這該怎麼辦?”
“直接闖,有什麼一切由我擔著。”墨子染的神色在這一刻變得異常冷厲,完全不似往日的平易近人,溫文爾雅,這讓衛士們心中一凜。
“是!少爺。”衛士們回應一聲便下去。
不多時,衛士們便開始大搜查,無論酒樓妓院,商坊民宅,都有他們的足跡。
墨子染帶著幾名衛士闖入一家妓院,剛一進門口,一名濃妝豔抹的老鴇便一臉笑意地走過來:“喲,這不是墨少爺麼?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
墨子染神色不變,輕聲說道:“搜!”幾名衛士便開始上樓搜查。
老鴇頓時收起笑容,媚眼消失,冷聲道:“我這家醉妃樓可是合法的,墨少爺這是何意?”
“沒有什麼意思,我到此來是為了找人,隻要你們不妨礙我們辦事,就沒有什麼。現在閑雜人一律讓開吧。”墨子染淡淡說道,心中卻是十分擔心妹妹。
老鴇頓時臉色一改,聲音陡然提高幾分:“墨少爺,你要知道這是天子腳下,這是天朝皇都,你敢亂來?”
墨子染微微皺眉,刷地一聲抽出長劍,一劍砍在紅木桌上,頓時那桌子一角生生被劈斷,木屑紛飛,刹那間大廳一片鴉雀無聲。
老鴇嚇得花容失色,先前的威勢一掃而空,變得頹然和退縮:“墨,墨少爺,盡管搜吧。”
墨子染不再理會她,緩緩上樓,嘴角泛起一絲輕蔑的笑容,這種人欺軟怕硬,就得給點顏色看看。
一直從早上找到下午,幾乎將整個皇都長街搜遍了,還是不見人影。
“怎麼辦,少爺?”
“明日繼續找。”
墨子染站在夕陽的餘暉之下,晚霞將他的全身染成一片橙紅,那背影也變得幾分孤寂。
王府後院涼亭。
漠風悠然地閉上眼睛,斜靠在細長的軟木椅子上,旁邊兩名侍女正在為他輕輕把扇,頓時涼風習習,好不快活。
林歌兒正在一旁俯身彈琴奏曲,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弄,舒緩柔和的音調悠然響起,一陣一陣如同清風拂來,悠揚悅耳,清新動聽。
原來自從上次漠風說過她的曲子不夠柔和,不夠舒緩,難登大雅之堂,所以今日便借興發揮,來一曲小河澹澹。
一部悠悠小曲,猶如一條潺潺小溪,仿佛一個女子慢慢傾訴著心事,突然琴聲戛然而止,漠風睜開眼睛,正看到女子那張憂傷的臉,蹙起的鳳眉,心不禁一顫。
“王妃為何停了?”漠風的話淡淡的,像水一樣,無色無味,卻像針一樣狠狠地刺在女子的心中。
“妾身昨夜未曾睡好,夢中化蝶,花叢中帶起陣陣木刺,遍體鱗傷,今日起床之時,渾身酸痛,竟與那夢中之境幾分相似,適才彈琴奏曲,頗為消耗身子,現在頓覺頭暈目眩,不得已才終止,妾身下去休息了。”林歌兒的臉色確實呈現一片蒼白之色。
化蝶?漠風皺起眉頭,淡淡揮揮手:“那你先下去吧。”
林歌兒聞言告退,卻在回房的途中,看到喬楚向這邊走來。
“王妃這是準備上哪兒啊?奴婢聽丫鬟們說,王爺和王妃正在涼亭煮茶奏樂,奴婢便有心附和,遂帶來自家古琴,意欲同王妃共奏一曲高山流水,現在王妃如何走了?”喬楚巧笑嫣然。
林歌兒微微瞥眼,果真看到後麵一個丫鬟手中抱著一把古琴,微笑道:“本宮身體略有不適,是以要去休息片刻,你自己去吧,王爺還在那裏。”
喬楚略微點頭,便轉身離去,心頭壓抑不住的狂喜,賤人你走了,王爺就有我來伺候。喬楚對自己的琴技相當有信心,所以便認定她所奏之曲必定能夠得到王爺賞識,討得王爺歡心。
“王爺,喬小姐來了。”一名丫鬟在漠風耳旁輕聲說道。
漠風微微睜開眼睛:“讓她來吧。”
“奴婢見過王爺。”喬楚略微欠身問安。
“今天又有什麼事啊?”漠風每次見到這個女人,都要戲謔一番,嘲諷一會,現在仍然不例外。
“嗬嗬,是這樣的,今日奴婢聽說王爺同王妃在涼亭煮茶奏樂,便有心前往一睹王妃的琴技,討教兩招。王爺知道奴婢的琴技一向很差,所以……”
“她走了。”漠風不耐煩地打斷她。
林歌兒訕訕地笑了:“奴婢已經知道,剛才還在來的路上看到王妃麵色蒼白,行走搖晃,想必身子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