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漠風好像缺乏一種勇氣,他沒有這麼做。
漠風失去了林歌兒,沒有了‘自我強大’的對象後,就像是失去了魂魄和強者的氣質似的,此時受著眾人的嘲謔,他居然沒有勇氣亮出自己是當朝九王爺,這個顯赫無比的身份。
這是怎麼回事?
漠風心裏缺乏一種氣!是盛氣淩人的氣!這股盛氣,由林歌兒為他帶來,當林歌兒離他而去時,這股盛氣便也隨之而去了。
漠風歎了口氣,就算自己拍案而起,大聲說出自己是九王爺這個身份,試問能有幾人相信呢?就算自己立刻亮出腰間所係的皇家信物,大家相信了自己是九王爺這個尊崇無比的身份,那就更不好了。
那樣的話,漠風不僅丟了自己九王爺的臉,更連皇家的臉也丟了。至少,人們在心裏不會以為當朝九王爺是位多麼高貴的人物,隻會覺得自己是個邋邋遢遢,不修邊幅的酒徒。
“好了,沒時間跟這位上了酒瘋的家夥多說什麼!小子,你到底讓不讓座?你不讓座,我們可對你不客氣了!?”
那位脾氣暴躁的大漢,凶神惡煞地向漠風吼道,看這樣子,漠風再不讓座的話,他會把漠風從窗戶裏丟出去。
“客官啊,你在這裏坐了也有一整天了,就這麼留戀這塊地兒嘛?你一個人占著一整張桌,本來就不對。再說人家還給了你銀兩,你就拿著銀兩讓個座,你的酒菜錢我們也不要了,這還不行?”
那位店小二雖然語氣挺客氣,但眼神卻很不對勁,分明是狗眼看人低的意思,好像說漠風眼下有一個大便宜可以撿,而完全沒有顧慮到漠風的麵子。
可能在店小二的眼裏,像漠風這樣落魄的人,實在是談不上什麼麵子的吧?不然的話,以一個開門做生意的店小二,也不敢輕視漠風的。
啪的一聲響!
漠風突然站了起來,揚手給了店小二一個耳光!
這一個耳光打得真不輕快,一巴掌就把店小二抽倒在地上了。
“客官,你打人……”
“打的就是你!”漠風本來就是頗蠻橫的人,現在酒氣上湧,又被這小二氣了一下,打他一個耳光那還算輕了呢!
“喲!小子,本事不小嘛,我正想打你呢,你居然當著我的麵兒打小二?想打人,來!來打我!”那位相貌凶惡的大漢,衝著漠風勾勾手,蠢蠢欲動的樣子。
“大膽!知道本王是誰麼!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
漠風實在忍不住了,就像對付一群不知進退的野狗似的,必須要拔劍而出。
漠風亮出了腰間那塊金燦燦的腰牌。
這塊腰牌,拿到未經開化的荒蠻之地,或許沒人認識。但在天子腳下的京城,特別是富人和貴人雲集的杯莫停酒樓裏,這腰牌就像黃金似的,每個人不一定見過,但見了就一定認識。
當朝九王爺漠風的腰牌!可以證明他是九王爺漠風的信物!
一看到這金光燦燦的腰牌,高高地舉在漠風的手裏,在場的眾人都嚇傻了。
乒的一聲大響,酒保手裏端的飯盤,一下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眾人麵麵相覷,目瞪口呆,一個個全像木雞似的,完全怔住了。
“九……九王……九王爺?”
也不知道是誰顫聲說了這麼一句,話音未落,整個一層內的所有人,正吃著飯的就停下筷,喝著酒的就放下杯,紛紛不約而同地跪了下去。
一個個剛才還嘲笑漠風,把漠風當傻子瘋子戲謔的人物,現在就恭恭敬敬,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
一個接一個地,雙膝著地,頭顱貼地!
“他不是九王爺!”
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個說話的人,正是剛才那位說漠風‘明朝未必不能呼風喚雨’的飽學之士。
“小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拿塊假的腰牌帶在身上,冒充九王爺,想騙吃騙喝還是想作奸犯科?就不怕把你全家腰斬嗎!”
“大家不要受騙!這人根本不是九王爺!他手裏的腰牌是假的!”
那位飽學之士這麼一加指證,不少已經跪在地上臣服於九王爺漠風的人紛紛抬起頭來,看著漠風手裏的腰牌,臉上露出懷疑之色。
“你是什麼人?在本王麵前,膽敢如此放肆!”漠風怒目瞪視著那位飽學之士,沉聲說道,“你明知本王手裏的信物是真,居然還敢裝傻充愣,蠱惑視聽,我看你當真罪該萬死!”
“小子,別胡鬧了!你能夠騙得了他們,你騙不了我四書先生的!”
那位自稱‘四書先生’的飽學之士,臉上一點也沒有慌張之色,氣定神閑地道,“好,你說你這九王爺的信物是真的,那你拿過來,讓我看一下!也讓大家都看一下!如果是真的,我願把頭顱切下,以抵自己對王爺的不敬之罪!來吧,把信物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