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軟的眉擰在一起,似乎糾結了一下,才說:“但因為某些原因,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為什麼要去那。”
“可是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她急切地說:“要不了多久了,十幾天,最多二十多天……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也許你已經認定我是個招搖撞騙、心懷不軌的騙子了,但麵對你的時候我發誓,我從沒想過要做對你不利的事情……周翎,你願意相信我嗎?”
這突如其來的坦誠,卻又不是徹底的坦白,讓周翎都沒反應過來。
她愣了愣,看著安恬,有些遲疑:“你……”
麵對安恬凝視她的雙眸,她撇開視線,“你終於肯對我說一句實話了,雖然,也不是完全的實話。”
醫院門口的這條馬路上,兩邊的法國梧桐樹葉已然泛黃,隱隱有雪白的飛絮落下,飄蕩在籠罩了層金色的空氣中。
“你下山來這,是有原因的吧?”
“……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周翎伸出手,一片小小的毛絮飛進入的掌心中。
她輕輕一吹,毛絮就無影無蹤了。
“好,我等著你告訴我。”
說完,周翎莫名地想把手插進褲兜裏,她這才想起今天穿的是身長裙,便把手放下,“走吧,去吃飯。”
“好。”
安恬重新高興起來,又開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周翎走在她身後,看她腦後的發髻鬆鬆垮垮的,發簪就要掉下來,下意識地伸手取過木簪,“慢點,要掉下來了……”
“什麼?”
安恬轉身回看她。
頭發已經散了。
她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散下來,一直落到纖瘦的腰際,纏繞卷曲著,還隨風帶來一股好聞的清香。
她淡淡的,細長的眉,彎彎的眼眸,和笑起來上翹的嘴角,在白皙的臉上看起來小巧又和諧。
小道士,小騙子,小……
在此刻,變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符合她年紀的少女。
“怎麼了?”
安恬看她發愣,不知是什麼情況,一看她手裏的簪子便明白過來,“是我頭發散了啊……”
她從她手裏拿回發簪,一秒就把頭發盤成了之前的樣子,“謝謝你,周翎。”
“……不客氣。”周翎回過神。
她望著安恬的背影。
此時看她,與早上時已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
晚上,蔣纖美滋滋地泡澡,忽然收到周翎的一條短信。
“我突然覺得,一辰如果真的被那個女孩迷住,好像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什麼鬼,發這樣沒頭沒腦的信息……”
蔣纖用濕噠噠地手發了個問號過去。
周翎沒有回答她,而是說:“那什麼牙買加帶回來的咖啡豆,記得留我一份。”
“嘖,真香。”
蔣纖笑起來,把手機放到一邊。
周翎發完短信,走出臥室準備洗漱,她見安恬抱著毛巾也要進去,便說:“你先吧。”
“等等。”
她叫住她,“你明天,以及接下來的這些天,都準備出去騙……咳,給人‘指點迷津’嗎?”
安恬點頭,“嗯,指引迷途中的人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
“這樣吧。”周翎說:“以後由我給你介紹生意吧,也不需要你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了。”
安恬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周翎施主,你說真的?”
周翎轉身往臥室走,“真的。以後,你哪都不用去。”
“待在我身邊就好。”
說完,她關上了門。
9.第九卦
那天晚上,安恬睡了個好覺。
然後,她照例和往常一樣,早上四點起床,開始打坐。
直到窗外有鳥兒發出清脆的鳴叫,她才收了動作,給自己疏通酸痛的筋骨。
一把抓起床頭的三枚銅錢,向卦盤中擲去。
“火天大有……”
安恬注視著卦象,想了想,唇角一咧,便跳下床,往浴室走去。
洗漱完,她想著此刻周翎也應該起來了,走出來時,看到周翎靠著臥室的牆邊,左手捏著小鏡子,右手持著口紅,正專注地盯著鏡子。
膏體的斜麵淺淺地在下唇一劃。
刹那間,粉柔的唇瓣便染上了流光溢彩般的色澤。
她輕輕一抿,上唇也有了誘.人的紅。
在晨曦的微光中,她黑直的長發懶懶地披在右肩,飽.滿的唇仿佛是被露珠滴上的聖女果。
……看起來,很可口。
今天,她上身是淺色的豎條紋襯衫,下麵依舊穿了條米色的百褶長裙。
又是長裙啊。
安恬心裏感歎著。
周翎餘光掃到她的身影,轉過頭,“醒了?”
“嗯。”
“準備一下,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