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別人。”
“……”
蔣纖抓頭發:“周小姐,衝冠一怒為紅顏是什麼滋味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現在似乎被一個人迷得神魂顛倒,你迷戀上了一個人,還是個女人,還比你小了五歲!”
周翎因為頭昏,額頭發熱,思考也變得遲滯。
她把蔣纖剛剛的那句話緩緩地過了遍腦子。
“迷戀。”
她輕輕地咀嚼這個詞,讓舌尖一次又一次抵住上顎,體會溼潤而溫暖的感覺。
她彎起唇角:“真的嗎,我一個連喜歡和不喜歡都不太明白的人,你居然說,我在迷戀?”
“……”蔣纖簡直無話可說。
“蔣纖。”
琢磨了會,周翎的眼底有細碎的星子,在微微發光:“迷戀……真好,原來這世間居然有這麼一個詞,橫亙在喜歡和愛之間,又放置得那麼恰到好處……蔣纖,你有迷戀過別人嗎?”
“……明星算嗎?”
“不知道。”她搖頭:“這樣一個詞,如果能用在事物上,已是極好,如果能用在一個人身上,那該有多幸福……迷戀的感覺就好像飲鴆毒,不喝會渴,喝了會死,完完全全地沉浸在其中,為它歡笑,為它流淚,就好像……”
“就好像失了智一樣。”蔣纖吐槽。
周翎笑了,“對,差不多這個意思。”
她漸漸閉上眼睛,“到現在,我好像還是不太懂喜歡是什麼。”
“但迷戀這個詞,我竟然明白了一些……”
蔣纖看著她,低聲罵了句:“到底也沒回答我的問題,臭女人,真會裝死。”
她給她蓋好被子,涼毛巾敷在額上,給她吃藥,她迷迷糊糊地不肯,隻好等她醒來作罷。
蔣纖從臥室走出來。
安恬坐在沙發上,雙手安靜地放在膝蓋處。
見她出來,便坐直了身子,看上去平靜無瀾,但亂動的手指還是被她看出了緊張。
“她沒事。”蔣纖安慰:“不就發個燒,算什麼,她肯定是因為你在這才矯情,別擔心她。”
安恬放鬆下來,“謝謝蔣小姐。”
“就叫我姐姐吧。”
蔣纖在她對麵坐下,“我想跟你談談。”
大概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步,安恬麵上並無驚訝,反而笑了:“你說,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你喜歡周翎嗎?”
既然如此,她就單刀直入地問了。
“喜歡。”回答得毫不猶豫。
“愛她嗎?”
這個問題回答的間隔,變長了一些。
蔣纖看到她的眉心輕輕擰了一下。
回答這個問題不容易。
也不並不是答得越快越好。
因為愛與喜歡不同。
喜歡能使人承受。
但愛,一般人是承受不起的。
“愛。”
她平靜而堅定地說了出來。
聲音很輕,像蝴蝶曾短暫地停駐在指尖。
然後,蝴蝶便毅然決然地朝天空飛去。
蔣纖默了默,繼續:“那她喜歡你嗎?”
安恬目光閃爍了下,臉上瞬時暈染了淺淺的粉:“可能……有那麼一點點點點。”
“她愛你嗎?”
安恬回想起周翎從背後抱住她。
半跪在她麵前,輕輕吻住她受傷的指尖。
這次,安恬搖頭,回答得很快:“她憐愛我。”
任何感情,一旦加上憐憫,不管多麼純粹,味道都變了。
蔣纖不置可否。
她忽地指了指臥室那扇虛掩的門,“你看那裏。”
安恬順著她指向的方向看去,沒看出什麼,疑惑地朝她看。
“沒看到嗎,那裏有團從床上延伸至門邊的火……”
蔣纖說:“那是從周翎身上落下來的火。”
安恬心底一震。
她重新看向門邊,好像在蔣纖的描述中,真的看見了那團正熊熊燃燒的火焰。
“周翎以前是個溫柔的,像水一樣的女人,都說細水長流,靜水流深,她給人的印象也總是安安靜靜,不愛發表自己意見,明明該站在人群中心,卻總是一退再退走到邊緣沉默的人。”
“我覺得她這樣好也不好,好的是她自得其樂,不好的是她心底根本是潭死水,流不出去,汙濁隻能埋在心底,沒有能濯洗的時候。”
“你出現以後,我發覺她漸漸變了,表麵上,還是溫柔平靜的那個人,心裏,卻不知從何時開始,逐漸有了星星點點的火苗在燃燒,直到現在,她靜靜地,卻已經快要把自己的心田燎成火原。”
蔣纖看著安恬:“小姑娘,你真厲害,你讓一汪水,變成了一團火焰。”
安恬不知想到什麼,眼中籠罩了層薄薄的霧氣。
“但你也要知道,既然一個人變成了火,那從此之後必然恨也恨得果決,愛也愛得熾烈。”
蔣纖道:“安恬,如果有一天,她奮不顧身,拋下一切地朝你奔來,你也能夠麵含微笑,用同樣的心懷與她擁抱在一起,完完全全擁有她極致的愛,同時也將愛她到極點為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