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會讓妙雲觀在我手裏落敗呢。”

她照顧著奶奶,從清晨一直到日曬三竿。

“奶奶早上好……”

周翎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很不好意思,“今天起晚了。”

“沒關係。”奶奶笑道:“翎翎快過來,我想聽你繼續說故事。”

周翎點頭,悄悄瞪了安恬一眼,把安恬拉到病房外麵:“為什麼不叫我起床,自己一個人來體貼奶奶,我成什麼了?”

安恬踮腳,親了她一口。

“我不會因為你隨隨便便的親吻就原諒你的……”

又親了一口。

“你再親一下,我沒準考慮怒氣值減個10%……”

這次,直接吻上她的唇。

奶奶在病房裏戴上老花鏡。

她耐心地等了會,直到看到兩個人麵紅耳赤地重新出現在眼前。

她注意到她們的發絲都亂了。

她笑笑,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過來吧。”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甜甜地叫了聲奶奶,走過去坐到她的身邊。

“我來讀小說……”

“我來剝橘子……”

.

該來的那天還是來了。

大概是一個星期後。

安恬記得自己隻是去洗了個水果的功夫,再回來,周翎已經站在門口等她。

她往裏瞅了一眼,白色的病床上沒有奶奶的身影。

“你聽我說安恬。”

周翎的話語裏帶著安慰人心的力量:“奶奶被送進搶救室,應該不會有事。”

安恬望著她,彎了下嘴角:“嗯,肯定不會有事的。”

後麵她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麼,隻看到醫生和護士們重新把奶奶推出來。

奶奶的臉上泛著灰白。

醫生和她,和周翎還有師兄說話。

師兄聽完就哭了。

周翎要鎮靜些,但還是紅了眼睛。

奶奶重新被抱回病床上。

安恬懵懵地,跟著他們一起在病床旁看著奶奶。

奶奶握住她的手。

她最後也沒能說幾句話。

隻是撐著剩餘不多的力氣,對她說:“要活得輕鬆快樂一些。”

“活得,要像個22歲女孩子,該有的模樣。”

說完沒多久,奶奶的眼睛就閉上了。

安恬跪在奶奶的病床前,回想往日她照顧自己的一幕幕。

她在周翎懷裏,先是無聲無息地靜默了會,才爆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周翎緊緊地抱住她。

等安恬平靜下來之後,她對周翎說:“我要辦奶奶的喪事,因為奶奶是個道士,所以全國各地與奶奶交好的道士都會過來吊唁。”

周翎說:“我和你一起吧。”

安恬這次很堅決地拒絕了她:“你好不容易生活邁入正軌,我不想你再為這件事操心了,比起和我一起燒紙,我更想你在大學課堂裏,讓那些學生得到快樂與安慰。”

周翎心裏很難受。

但她知道安恬更難受,也明白她是為自己考慮。

所以她問:“喪事大概要辦多長時間?”

“一到兩個月。”安恬紅紅的鼻子有些剔透,“喪事一結束,我就過來找你。”

“要一言為定哦。”

周翎仿佛是擔心她會說話不算話一樣,伸出手要和她勾手指:“連一連,你我相約日後見,如果誰食言,誰就是小狗。”

“罵我小豬都行。”

安恬笑了,小指緊緊地和她勾在一起。

.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周翎為了不讓自己飽受相思之苦,忙忙碌碌地去做很多事。

她上課之餘,為了競選崗位寫了好幾篇論文,有一篇發表在了國家一級期刊上。

她辦了幾個課下活動,還參加了學校裏的運動會。

作為人氣超高的老師之一,她出場跑接力賽時,觀眾席上的呼聲雷動。

喜歡她,向她表白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沒有眼鏡的她,再不能威懾別人,所以選擇了一個新的方式:

話術。

“對不起哦。”

她非常溫柔地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她很容易吃醋,要是知道有人向我表白會不高興的,所以,謝謝你,但也隻到謝謝為止了。”

這期間她還去看了孟一辰。

並不是她想去,而是何慧嵐找到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她無論如何去看他一眼。

她答應隻去看他一次。

在監獄的會麵室裏,孟一辰與她相對無言,在快要結束探監時間時,才幽幽地說了句話:

“周翎,以前,我一直以為我完完全全地掌控了你,我以為你不過是我手裏一隻豢養的鳥……現在我才發現,我其實從來沒有了解過你……”

“也許從五年前的第一眼見到你開始到現在,我從未走入過你的內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