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樹枝盤交錯,小彩燈籠罩之下,他身上落滿參差斑駁的疏影。

一旁懸著白色秋千,在微風拂動下,小幅度的搖晃。

秋陽還在腹中打著草稿,如何用最犀利最簡潔的話語一舉擊破對手防線達到目的?

「我們試試吧!」

忽然,一句輕飄飄的話語隨著晚風飄進她的耳裡。

完全沒有一點點防備,秋陽想好的那些詞彙如同掉進沸水的糖粉,消逝得無影無蹤。

她愕然的抬眸。

肖哲才從白色秋千裡收回視線,緩慢的注視著眼前的女孩,微微彎了唇。

氛圍實在是太好,星辰清風都注入了他的眼眸。

他站在背光處,身後盡是璀璨。

秋陽蹙了下眉。

這個男人倘若不是高手,那麼也太有天分了點!

連她這種愛情絕緣體都覺得心微微晃動了一下,當然,主要還得怪這該死的氣氛和情調!

「好。」秋陽垂首,眸中飛快閃過一絲狡黠,掀起眼皮沖他粲然一笑,「我們試試。」⊕思⊕兔⊕在⊕線⊕閱⊕讀⊕

第六章

送走肖哲,秋陽抱著記事本敲響他老子的門。

隻稍稍意思了下,她就直接推門而入,秋良德正躺在床上卷了本財經方麵的書籍充電,鼻樑上架著金框眼鏡,深灰色薄毯蓋在腰部以下。

秋陽剛沖完澡,十分自便的踢掉腳上踹的一雙懶人拖,順勢拱到了大床,往她爹身旁蹭去。

秋良德因今日女兒表現不錯,到現在嘴角仍不可抑製的掛著笑意,放下書卷,他耐心道,「怎麼?」往她手上一瞅,頓時訝異,「喲,怎麼抱著個記事簿來了?」

秋陽「嗬嗬」乾笑一聲,眨巴了下眼睛,轉著手中墨筆直接切入主題,「這不是要和那肖哲試著處處麼?可我對他一無所知,就特意來請教請教咱爹!」

聽罷此話,何止是欣慰,秋良德恨不得現在爬起來給祖上燒高香去,當然,另一方麵,又滋生出些女大不中留的鬱悶。看著女兒期待的眼神,秋良德內心複雜的推了推鏡架,殷切疏離登時在腦子裡大戰三百回合,他緩慢道,「也對,是這樣的,肖哲父母早年出了意外離世,你嫁過去沒有愁婆媳不合這些當代年輕人在意的困擾……」

她又不真嫁過去,盡說這些有屁用?用腳背刮了刮她爹的小腿,秋陽忍不住打斷,「說重點。」

吹鬍子瞪眼的睨著寶貝女兒,秋良德搖了搖頭,認真思忖半晌,臉上浮現出讚歎之色,斟酌著繼續,「肖哲這個人穩重且果斷,不固守一畝三分地,敢於嘗試創新,善良卻不乏心計,誠實卻不迂腐。年輕人當中,真難找到與其匹敵一二的!」又乍然想起來道,「哦,你趙伯伯家的長子倒可以相提並論一番,隻是他手段過於狠厲,聽說二人最近要朝同一領域進軍,不知誰都拔得頭籌!嘖嘖,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啊,你爸都老了啊……」

「……」秋陽此時的心情不是這六個點兒就能表述一二的,最少起碼也得用九九八十一個點兒!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是來瞭解肖哲這個人的,不是來聽他表彰大會的好麼?還順帶扯起不相關人等,真是會不會抓主題啊?

咱們能不能好好溝通下去了?

眼見她老子越說越沒邊兒,眨眼都上升到事業領域了,秋陽立即抬手示意「stop」,努力忍著向上翻得白眼溫柔道,「陽陽她爹,咱問一句您答一句成麼?」

驟然被叫停,秋良德心下其實是拒絕的,但女兒那暴脾氣,能肯對你好言以告時,您就見好就收吧!

見她爹點頭,秋陽咬下筆筒,「刷」的翻開記事簿,朝一旁吐掉嘴上叼著的筆套,問,「年齡?」

「30,秋天生的,正當而立之年,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年輕有……」

秋陽加大音量,「平常娛樂愛好?」

秋良德的聲音變得有些猶豫了,「下棋?垂釣?」

拜託,這些老頭愛好都是您鍾情的好不好?秋陽手上動作一頓,劃掉這個問題,頭也不抬再問,「最討厭的?」

「沒有吧?」語氣愈加懷疑,爾後變得有些小心翼翼和試探,「早些年咱市發生的慘案你不是知道麼?富豪肖棣跳樓自殺,還有你路過的車禍,死去的那個女人是肖哲母親,肖棣則是他父親。」

筆下一頓,怔怔聽著,腦海裡忽然又冒出白衣少年稚嫩焦切的麵龐。

秋陽不知是不是因為那是她第一次麵對死亡現場,時隔多年,那十幾分鐘的情形畫麵依然鮮活,稍稍回憶,就如昨日重現。

但人生中令人唏噓的事兒太多了,縱然替他心傷又如何?他要走的路並不會因為旁人的憐憫而走得順暢一分。

「哦!」秋陽平靜的點頭,正欲問下一個問題,她老子卻接了口。

「因這層關係,他開始變得畏高,心裡亦抵觸汽車非常厲害,鮮少親自駕駛!」秋良德略含深意的朝女兒看去,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