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啜了口牛奶,氣呼呼起身要上樓。

「哪兒去?」秋良德從鼻子裡出聲,甕聲甕氣道,「家裡來了客人都不知道招待招待,整天兒吊兒郎當不務正業,還沒坐幾分鐘就跑,德行!」

你就德行了?咱啥時候不務正業了?您閨女兒是手持國際汽聯賽車駕照的正規賽車手好嘛?

秋陽張了張口要還嘴,一下子瞥到肖哲,憑什麼在她家她卻要和她老子內鬥?內部矛盾內部解決,為啥讓外人瞧笑話?剛要冒出去的話往下嚥了咽,秋陽陰陽怪氣略帶了幾絲諷刺,「就他還客人呢?不是挺自便的麼?」

「你這小兔崽子,怎麼說話呢?」秋良德把鼻樑上的眼鏡扔到桌上,屁股挪了挪欲站起來的模樣。

圍觀圍得這麼尷尬,肖哲眉心一跳,麵上掛了絲禮貌的笑,隻得當和事佬厚顏無恥了一回,順著秋陽的話說:「是,不算客人。」

「對,什麼客人吶,半個自家人來著。」王緞蟬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迅速接話,一臉笑意,順便朝秋良德飛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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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良德立即領悟個中深意,恍然拍了拍桌子,「就是,哎陽陽來,快陪咱這半個自家人去後院池塘釣魚去,中午讓秦嫂做全魚宴。」轉而笑顛顛喊肖哲一道兒去他寶貝儲物室尋寶貝釣魚竿去了,邊走邊眉飛色舞的得瑟,「肖哲,秋叔這後院兒裡的魚可鮮著呢,條條肥美,清蒸紅燒煨湯都是一絕……」

無語瞪了眼天花板,秋陽簡直懷疑自己耳朵是不出了錯?靠,她老子這是瘋了還是瘋了?咱從小到大,刨沙挖泥打架鬥毆幹得不少,釣魚……簡直嗬嗬!

秋陽不可思議的翻了個白眼,上樓取了包就往外走,門口換鞋卻被王緞蟬同誌攔了個正著。

額頭挨了一敲,秋陽「嘶嘶」的跺腳,瞪,「我是不是你親生的啊?」

王緞蟬氣得又連著敲了兩下,「都二十三了還和個孩子似的,你今兒就這麼走了回頭你爸能饒得了你?你那預定的車是不指望要了?」

猛地睜大眼,秋陽驚訝的都不躲了,也不關心她娘怎麼得手的消息,一下子就巴蹭上去抱住她娘的胳膊撒嬌,「哎喲媽我跟您說,新訂的兩車我可喜歡了,爸太過分了,斷我生活費呢!我都沒錢交尾款了,愁得您閨女晚上整夜整夜的失眠啊!黑眼圈和眼袋都重了!您仔細點兒瞧著。」說著把臉湊上前,手指往臉上指。

「什麼眼袋?那不臥蠶麼?少貧。」王緞蟬佯裝嫌棄的推了一把,嗔怪道,「反正啊別指望我救濟,你爸精明著呢!按我說待會兒你和人肖哲好生處處,別跟隻刺蝟似的,說不定你爸心情好就不折騰你了呢?」

秋陽嘴撅得能掛壺,歪了歪嘴,「做女兒的還要學會討親爹歡心呢?這不都後宮嬪妃為爭寵做的事麼?」

兩人鬧了會兒,秋良德就跟肖哲從走廊踱了出來。

王緞蟬眼尖的把閨女包塞進鞋櫃,結果關得急,兩綹帶子都還拖在外頭耀武揚威……

秋陽覷見肖哲站在走廊背光處,襯得身姿碩長,旁邊兒站著的她老子正心肝寶貝的摸著魚竿,他卻驀地挑了挑眉,視線朝她襲來,又挪開目光若有所思瞟向旁側,轉而笑了笑。

這廝有病吧?秋陽順著他視線遊離了一遭,臉色一青,直接「啪」一下打開衣櫃將帶子粗魯的塞進去。

「娘兒兩杵在門口幹啥?走,陽陽,釣魚去!」秋良德捧著寶貝兒魚竿頭也不抬道,他那兩眼珠子跟小燈泡似的,閃閃發亮,自然沒餘光關注其他人的一舉一動。

秋陽抽了抽嘴,她真不知道她老子究竟算好忽悠呢還是算難纏呢?

□□池塘挺大的,小的時候秋陽趁大人不在家,猴子稱霸王般的邀來周菁古旬嵐等損友,然後幾個人劃船摘蓮蓬,她想瞅瞅池塘裡可不可以挖出泥鰍結果直接倒栽荷塘裡去了,人倒沒事兒,就兩耳朵進了不少泥,等秋良德王緞蟬同誌回來差點沒把她直接扔到軍校去,還是周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胡編亂造,「秋伯伯,是陽陽為了拽站不穩的我才不小心掉下去的嗚嗚嗚,要送就把我送進監獄裡去吧,別送陽陽呀……」

由此可見,周菁從小就深得白蓮花的精髓!

想起童年趣事,秋陽心情稍稍捋順了些。

一行選好垂釣點兒,秋陽見肖哲老不客氣的放線下水,一幅十足老年派的作風,也是沒勁。

她轉身去拿魚竿,她爹立馬給遞了根褐色的。

嗬,忽悠誰呢?秋陽一把奪過另隻手上深藍色的,在手裡顛了顛。

秋良德的眼神就隨著起伏的魚竿兒上下擺,心疼得臉都在抽筋,「小祖宗,省著點兒,這可一大師純手工做的!」

真是廢話一籮筐!

秋陽瞧都沒瞧自家老子一眼,舉著杆兒「啪」的放線,水麵激起一片兒浪花,嚇得才小心翼翼遊上來的魚兒全給哄散了。

偏生她還樂得嗬嗬大笑了起來。

肖哲淡定的老神在在坐著,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