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得循序漸進不是?
肖哲眉宇微動,他掀了掀眼皮,若有所⑩
秋陽默了下,答:「我依稀記得大概十歲還是十一歲的時候參加什麼聚會,和他鬧了起來,結果不太愉快。」
「……」這回輪到肖哲默了,淡淡瞥了她一眼,心想,這孩子果真跟她老子學得好,一樣都愛婉轉幾遍婉轉。
他手中小小圓潤的指甲殼兒帶著許微的涼意,肖哲卻眉梢染上絲絲笑意,語氣頗具調侃,「說吧,你把人家怎麼了?」
然後他立馬遭到一個大大的白眼。
秋陽瞪道,「也沒怎麼,就是打掉了他一顆牙,但大家那會兒不都正換牙的時候麼?我看他那牙本就要脫落了的!」
真沒見過誰就連做錯事都這麼理直氣壯的,「照你說那還是人歐陽瑾的錯了?」肖哲挑了挑眉。
「話也不能這麼說。」秋陽側身正對上肖哲,見他笑顏淺淺,不由得也覺著有點好笑。
「都是孩子,鬧矛盾……也還算正常,你爸不至於那麼小就罰你吧?」肖哲帶她拐進另一條展廊。
「不是話還沒說完麼?」秋陽聲音拉低了幾個分貝,神情愈加訕訕,偷偷瞟了眼肖哲,見他亦投來目光,隻好低聲道,「之後緊接著有一場生日宴,歐陽小胖子拉來幾個相好的說要找我報仇呢,我們就又打了一架,然後……」她「嗬嗬」一聲,「我把他最後一顆還沒換的乳牙也揍沒了!」
肖哲終於明白這聲「嗬嗬」的意思了,怕她一會兒再說什麼倒省得歐陽瑾找牙醫之類的話,問:「你就沒受什麼傷?」
沒想到他居然問這個,秋陽怔了下,轉而狡黠一笑,雙眸眯成兩道縫,瞧起來特別欠揍,「周菁精著呢!」又解釋,「哦,周菁是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閨蜜,她當時躲在我身後看戲呢,見我落了下風,情況不妙的時候就趕緊幹嚎一嗓子,然後大人就趕過來啦!」
肖哲搖了搖頭,瞧她嘚瑟得眉飛色舞的樣兒!
打開了童年的話匣子,秋陽精神一下子就振奮起來,「這事兒過了,我老子就不怎麼帶我出門,最後,他想帶我參加聚會的時候我自己卻不想去了,太無聊又折騰人!」擺了擺手,她連腳步都輕快起來,腦海裡隨之晃過許多記憶的碎片。
她那時可真無憂無慮,淘氣得要命,從不為學習啊補課啊發愁,按他老子說,她學的滿腹經綸又頂什麼大用?我們家陽陽情商高些就萬事大吉咯!
想起和周菁狼狽為奸的那些趣事兒,她傾訴欲望就尤為強烈,剛準備說她小學那會引領全校大半學生蹺課的壯舉時,她餘光突而停在肖哲深邃的側臉上,他唇邊還噙著淡雅的笑意,鼻樑高挺,正認真的聽著她說話,眉宇流淌著靜靜的柔和。
她卻有些說不下去……
那幾年她任性妄為自由自在的時候,他在做什麼呢?就在這座城市,她肆意歡笑肆意的胡作非為,他是不是卻正經歷著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刻?
秋陽斂眉,低頭看自己腳尖。
有時候,她會想,他究竟是怎麼熬過來了的呢?
而且,還活得這樣這樣的好!
她不由自主的又抬起頭,目光繼續落在他側臉,仿佛想尋找出些什麼!
「你看,那是誰?」
秋陽見肖哲忽的埋首湊近她耳畔,語帶絲絲笑意。
她驀地一愣,呆呆看了他半天才反應過來的順著他視線看去。
迎麵走來的是一位身穿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模樣瞧著挺精神的。
此刻,他正笑著往此處走來,尚離幾步遠就朝此處喊道,「肖哥居然來了?可真難得在這種場合見你一次。」說著目光微移,瞧見秋陽更是誇張的睜大眼,臉上笑意更深,還促狹的看了肖哲一眼,那個意味深長啊……
「秋陽,秋老愛女。」肖哲一反常態的主動介紹,臉上始終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