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報,誣陷舊主。
各人領命分頭而去不提。
卻說鳳姐帶著家丁一早趕到都察院,這忠順王爺也是心太急,想要借聖上遇刺一案,把賈家榮寧兩府一網打盡。他心裏巴不得早些審驗定罪來個斬立決,好在午時三刻擰下賈府眾人腦袋當球踢。
卻說這忠順王早早駕臨都察院,高居正堂,催促三司速速開審。都察院堂官唐大人奏道:“啟稟王爺,上書房下達主審王爺北靜王尚未駕臨,是否稍待片刻?”
忠順王爺大怒:“我是主審官,我說開審就開審,你想抗命不成?”
這忠順王爺有名的跋扈,唐大人不敢違拗,可是他也知道北靜王更是天子寵臣寵弟,自己更是得罪不起,隻得拿話支吾:“這個,小臣豈敢,實在是聖命難違,小臣等接到聖諭乃是二王共審,而今北靜王未到,卯時未過,還請王爺擔待則個,再候一刻。”
忠順王爺不聽水溶之名還好些,聽到水溶名號就更來氣了,一時暴虐起身,將堂上簽子胡扔丟丟:“喲嗬,不想你小小芝麻綠豆官,竟然敢跟本王叫板,反了天反了,來人啦…….”
正在此時,就聽門官一聲喝:“北靜王駕到。”
唱喝聲剛落,堂上多了一人,但見來人身著江牙海水五爪金龍白蟒袍,頭戴淨白簪銀翅王帽,麵如美玉,劍眉入鬢,黑眸星辰,一雙桃花美人眼,似笑非笑,背著雙臂,施施然走了進來,與身材高挑的禦前侍讀,前科狀元沈佩倫高矮胖瘦相得益彰,瞬間照亮察院正堂。
正是美人王爺美狀元,好一雙風流人物也!
那北靜王水溶上得堂來,龍行虎步,哈哈一笑,抱拳問道:“王兄這是要抓誰,昨天剛抓了幾個還沒下地,今天又有人反了,真是膽大包天了。”
忠順親王一貫對上北靜王隻有吃癟的份,聞言臉頰抽搐幾下,忍氣坐下,虎著臉道:“王弟既然來了,就升堂問案罷。”
水溶卻朗聲一笑,回手一指沈佩倫道:“我與王兄引見一人,此乃聖上欽差狀元公沈佩倫,聖上欽點,著他前來觀審。”
沈佩倫忙著拜見忠順親王各位大人,眾人無不起身回禮,一時禮畢,眾人按主次坐定,正時開審。
卻說忠順王在堂上一拍驚堂木,喝令帶人犯。堂上衙役喊著堂威,叫著帶人犯。與此同時,衙門口也吵吵起來。
北靜王忙吩咐差役察看,一時回報,說是賈府二奶奶神武將軍之妻賈王氏,賈府守節義婦賈李氏,抬棺鳴冤來了。
忠順親王一聽賈王氏,不由牙根癢癢,怒道:“這真是反了天了,都察院也是她們鬧事地界呢,來人啦……”
水溶卻不等他發威,便截斷他的話頭,問那差役:“你且說來,何等情況?”
差役道:“那神武將軍夫人與守節義婦,頭頂狀紙,說是要麵呈王爺,辯白冤枉,賈府家丁抬著六口描金棺材,跟隨其後,身後還跟著好熱鬧的民眾也不知有幾百人眾。”
水溶心中巨浪翻滾:“六口棺材?”
差役道:“這個奴才也問了,賈府人個個閉口不言,倒是邊上看熱鬧之人說的邪乎,說是賈府大奶奶二奶奶說了,王爺們倘若任憑小人惡奴誣陷良善,不為百姓做主伸冤枉,屈斬賈府二老爺二爺三爺小大爺,便要一頭碰死在都察院門口,一證賈府清白。”
忠順王聞言更為惱怒,大力一拍驚堂木:“反了她們,竟然敢脅迫本王,她們想死,好啊,本王成全她們,來人啊,把那兩個鬧事的女人給我抓起來,一並定罪。”
水溶一皺眉頭道:“王兄,這是都察院,原本就是百姓鳴冤叫屈的地方,那賈家兩位夫人並非鬧事,而是依律前來告狀,我們就該接狀審驗才是,若像王兄這般不問青紅皂白,胡亂抓人,聖上天恩何在?我們又如何向聖上交待?王兄又如何堵住外麵百姓悠悠眾口呢?”
忠順王黑眉瞪眼道:“今天本王奉聖命審驗謀逆一案,不理民情,來人,責令巡街禦史,將她們趕遠些。”
下麵衙役聞風而動,水溶忙一揚手喝道:“慢著!”轉頭看著忠順王爺道:“王兄難到沒聽清楚,她們告的就是這謀逆一案有冤屈。”
忠順王一拍驚堂木道:“先審驗謀逆一案,再審理冤屈。”
水溶也一拍驚堂木:“辨明冤屈,就是審理謀逆,你我高官厚祿,就應該食君之祿,分君之憂,王兄如此固執,難不成真要做成了冤案再翻案不成?試問那時,你我堂堂王爺顏麵何在?豈不枉食君祿,妄稱賢臣?”
忠順王爺水諄,北靜王水溶,兩王相爭,各不相讓。下麵各位堂官誰也得罪不起,一個個裝聾作啞,假作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