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詞,倒是打得很暢快。

被壓在地上的阿樂,默默地承受這一頓充滿戲劇張力的拳打腳踢。

當然這是一場不折不扣的仙人跳。

這些敬業的黑道分子除了一開始那幾下真的揍的很大力,其餘都隻是裝模作樣的亂踢,畢竟把他打傷也不是他們的本意,打得太嚴重還會有反效果。

這讓阿樂一邊挨打,一邊反而得以沉靜下來。

“裝傻!都不會道歉的啊!啊!不講話?你不講話!”

“你看你要怎麼給我一個交代!說啊!說啊!”

“我妹妹的清白被你糟蹋了!幹!我這個做哥哥的一定要給你一個教訓!”

“有沒有社會常識啊!玩人家的妹妹都不用付出代價啊?啊!”

“行情知不知道?人家可不是出來賣的,是良家婦女啊!講話啊!”

講話?

阿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隻是一直在反省。

……到底為什麼會被設局突襲?

回想起來,妙妙應該不是在自己進來洗澡的時候才打電話通風報信,最慢是在她洗澡的時候一邊唱歌一邊傳簡訊告知汽車旅館與房間號碼。

不,其實今天晚上妙妙有太多時機都可以做這件事,因為自己根本沒有一絲懷疑。

剛剛浸在浴水裏沒聽到妙妙偷偷去開門,也沒感覺到有人闖進浴室。

身為一個職業殺手,自己竟一點警覺性也沒有?

真是丟臉。

既然自己飾演的是仙人跳裏的苦主,那麼,等一下馬上要上演的,就是報紙上常寫的“花押簽本票”吧,金額從五十萬到一千萬都有可能,反正漫天開價,專削自己這種大蠢蛋。

然後自己會被架起來拍倮·照,還會被迫擺出一些奇怪又丟臉的姿勢。

一陣又一陣的吃痛中,阿樂想起了曉茹姐最後那一句話。

……幹我們這一行的,沒有在報警的。

“……原來如此。”阿樂喃喃自語。

幾個男人將一直趴在地上的阿樂架起來,讓赤條條的他以正麵難堪地對著所有人。其中一個混混拿起早就準備好了的數位相機,朝他按了好幾次快門。

閃光燈打在阿樂狼狽的臉上。

“臭小子,你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啊?”那個飾演老大的男人點了煙。

“……”阿樂麵無表情地吸了吸鼻血。

“在這個社會上走動,多少還是要有點常識。”那老大將煙頭靠近阿樂的奶頭,逼近、逼近、逼近:“態度決定高度,行情決定心情,你等一下想怎麼回家,就看你的誠意。”

是了,黑社會是全宇宙最喜歡講“誠意”的組織。

“誠意啊!”飾演妙妙男人的混混大聲重複。

“誠意啊懂不懂!”飾演妙妙哥哥的混混更大聲重複:“誠意!”

“大哥在給你重新做人的機會,要趕快把握懂不懂啊!”飾演妙妙男人的小弟的混混大聲咆哮。

“幹幹幹幹幹幹幹幹幹幹!”沒有分配到對白的混混持續他的幹。

終於可以抬起頭的阿樂,用腫起來的眼睛緩緩地掃視房間裏的一切。

就這五個男人啊……看起來三個勉強算能打,兩個則是雜魚。

雖然阿樂不是近身搏殺型的殺手,但這五個混混比起經常在身邊飛舞的那些子彈,比起那些黑道大哥的貼身保鏢,實在不是什麼困難角色。

基本上,阿樂對這一頓毒打沒什麼怨言。

他是殺手,殺人的專家。

這些人則是勒索界的專家。

雖然不算同行,但同樣都是在這個世界的陰影麵下混口飯吃,不該互相為難。

問題是,現在阿樂的心情跌到了穀底。

他看向坐在床上、早已穿好衣服的妙妙。

“妙妙,你喜歡我嗎?”阿樂無助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