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裏看呢。”

趙淩摸著頭,有些吃不準這家夥,一時間也被對方氣場給唬住,於是將瞟到對方下麵的視線收回來:“喂,我們就一直看著?”

他們在這個招攬顧客的地方呆了很久了,難道就是為了看那邊窗戶上掛了多少帕子麼?

也不知等了多久,趙淩發現那些男人三三兩兩地出來了。

筷子說:“抬頭。”

窗戶上探出那個原先還是在床上的女人的臉,脖子上點點斑斑,將窗戶上麵的絲巾給收回來。

停住動作的女人和樓下的老頭對上了視線。

趙淩:“……”

女人麵無表情地將窗戶關上,發出哐當一聲。

老頭這才低下頭。

“那個女人原先是個富家千金,得罪了人,被人送到這裏了”筷子說道,“那個男的是她姘頭,也是咱們前十年中有名的闊少,叫什麼來著,人稱汪少。不過現在估計沒多少人知道了。”

“那——他年紀。”

“哦”筷子露出諷刺般的笑容,“才三十不到吧,喏,和胡哥的年紀差不多呢。當初兩個人真是金童玉女,全市都等著看汪少風光婚慶。估計汪少也沒有想到,風水輪流轉,自己也會淪落到看著自己女人接客的地步吧。當初他們正好和郝哥爭一塊地方,汪少自以為是,帶著手底下的人將胡哥他弟抓了,郝哥那年都沒有人敢惹他,見神殺神的樣子把白道也給震住了,不過人弄回來了,卻不是原來的那樣了。後來郝哥有了幾個伴,都是不長久的,有些一不留神就不知道哪裏去了,郝哥下手也狠,不過人往往是再也不出現了。”

“那是那些人咎由自取……”和老頭沒什麼關係的趙淩如此說道,“如果這麼說來,這就是胡哥弟弟瘋了的原因,我倒是覺得,惡人總歸是要以怨抱怨,這怨不得別人。”

“嗯,我也這麼覺得……擁有了權力,又有什麼不能做呢,以往的屈辱,又算得了什麼呢?”

看向怪物一樣,趙淩隻是一眼收回,然後將這個光頭男人丟在身後。

筷子低聲笑了出來。

趙淩退回來,不耐煩地看著筷子。

“喂,我不認識路,快點。”

因為比不可免的,和筷子的接觸越發多了,有時候,趙淩覺得,筷子這個人還真的是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當他知道自己可能還會有個哥哥的時候,趙淩都快風中淩亂了。

又到了某天的中午,筷子將照片扔在床上,趙淩則是坐在一邊,斜眼眯著,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郭晨賢昨天弄的狠了,再一次慶幸自己今天不上課的趙淩發出一聲啊,然後沒有下文了,似乎看到照片沒什麼反應的趙淩耷拉著頭。

然而他的心跳此時此刻已經狂跳了起來,剛起身的那點起床氣完全煙消雲散。

仿佛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是被關注著一樣,趙淩突然覺得,筷子這個男人,令人意外地害怕。

再然後就是忍不住地跑到了三條巷,正巧遇上了那個長的像自己大姨的男孩,隻是一麵之緣,趙淩卻能感受到對方與自己的血緣關係。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狗血得不能再狗血的事情。

郝國威是為了紀念他的女人嗎,所以才會找到趙淩,是嗎?

趙淩在那一晚,驚恐地脫口而出,你在看著誰?

在透過我,你在看著誰呢?

有些奇怪的是,王小蓉意外地接受了趙淩破洞百出的試探,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趙淩大姨的兒子,那個名字被該做郝善的男孩。郝善長得很像大姨,也許是出自於對待孤兒的格外照顧,連趙淩都覺得母愛無所謂的人也覺得,有些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