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蝶小心翼翼來到禦前, 權衡著該怎麼說出口才能讓皇帝信服。
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皇帝心情不好時最容易動怒, 這時候就最好夾起尾巴做人, 別到時候自己跑去送人頭。
夏侯浩非雙眸微抬看清來人, 旋即便又埋頭批閱奏折:“你就是白將軍家的二姑娘?”
“正是,”白夢蝶回道:“皇上,臣女有一事要奏。”
夏侯浩非麵色柔和, 放下奏折,伸手去拿茶盞,輕酌一口:“何事?”
白夢蝶看了看著宮殿裏的人, 吞吞吐吐:“皇上,此事事關重大,您看著殿中的人……”
皇帝來了興致,好奇究竟所謂何事竟然這般小心謹慎,於是大手一拂,遣了太監出去,順便把房門給關上。
“皇上,您得保證等下不會生氣。”
夏侯浩非穩坐於前,應許了她:“四下無人,但說無妨,朕恕你罪。”
得到了免死金牌,白夢蝶深吸一口氣,腹中打了無數次的草稿台詞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該來的總是要來。
皇帝雖看上去凶巴巴的,但是其實是個慈祥的大叔。
白夢蝶小心翼翼道:“皇上,我知道這件事本不該由我來管,可臣女覺得皇上您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權利,其實忠王殿下並非夕嘉皇貴妃所生。”
她說了那麼一大堆的鋪墊,終於進入正題。
“胡鬧!”夏侯浩非顯然不信,倏地扔下奏折,但卻並沒有即刻生氣:“你可知這話說出來稍有不慎是要被砍頭的。”
白夢蝶就知道夏侯浩非不信,肯定會動怒:“所以臣女剛才向皇上討了免死金牌,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能出爾反爾。”
“皇上,臣女親耳所聽,斷然錯不了!”白夢蝶雙膝跪在大殿上,賭上自己的項上人頭:“若有半句虛言,任憑皇上處置!”
她就沒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
夏侯浩非像是聽進去了白夢蝶的話,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茶盞蓋子的把玩弄著,若有所思,漆黑的眸子裏折射出讓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白夢蝶將夏侯浩非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利用他此時的心理,接著開始下一波攻勢。
“皇上,當年您賜給夏侯離的生母慧昭儀一杯毒酒,這些年獨寵夕嘉皇貴妃一人,可臣女知道慧昭儀並未薨世,化名靜安師太在寺廟吃齋修行。”
白夢蝶瞥見夏侯浩非吃驚看著她,就猜到心裏說到他心坎上去了,於是繼續道:“皇上在朝堂之上不重用夏侯離,是對他的保護,讓他不至於鋒芒畢露,成為奸佞的眼中釘肉中刺,成為忠王所忌憚的對象。”
“您將他們母子二人保護得如此之好,不就是為了在自己有能力鏟除夕嘉皇貴妃一族的勢力之前護他們安好?現在機會來了,皇上可不能白白錯過!”
“誰教你說這話的?你爹?”夏侯浩非眉頭一皺,抬頭仔細打量麵前的女子,很難想到那些話出自這個身體纖瘦的女孩。
很難相信,白夢蝶說的居然和夏侯浩非的計劃一模一樣,而這次的計劃是個秘密,隻有他和白戰宇兩人知道。
當初慧昭儀被下藥昏迷過去,騙過了宮中所有人,包括夏侯離,白戰宇事後悄悄將她送去宮去,安置在山中寺廟,這一出宮,就是幾年,從此慧昭儀成為皇宮禁提的對象。
白夢蝶嘴角上揚,自信滿滿:“並無人教我,臣女隻是偶然之間聽到了靜安師太和母親的談話。”
皇帝輕笑:“你倒是會偷聽。”
語氣裏帶著幾分懷疑。
“皇上,臣女僅僅是想讓忠王和母親相認團聚,並無他意,請皇上大可放心。”
她為了消除夏侯浩非的顧慮,直接言明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