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場鬧劇後,宋慧喬對去郊外散心更加了無興致:“我們去公司吧。”她凝望了車窗外漫不經心地說。
“照原計劃進行,放心,我不會讓你遲到的。”鄒傑霸道地不容她反對。
兩人一路無言,直到車子開到一個楓林邊,鄒傑才將車停住。
車窗搖下,宋慧喬早已滿目盡染楓葉紅,而鼻端則能嗅到沁人肺腑、帶了樹木特有味道的清新空氣,還有似有若無隨風而來的花香,仿如梅花,抑或其它。
“你承諾過是嗎?曾經承諾我現在坐的位置隻屬於她還有你母親。”
宋慧喬忽然悠悠詢問。
鄒傑不作聲,象是默認。
“為什麼要讓她哭?讓她心痛?”宋慧喬又問,眸光依舊彌留在楓葉紅。
“因為早已經決定要放下。”鄒傑沉聲:“既然要放下,所以不想再顧忌太多,拖泥帶水,這樣對誰都好——人常說,至之死地而後生——痛了,死心了,然後重生。”
“這也是你娶我的原因嗎?”宋慧喬問:“因為要借用我來‘放下’?”
是那樣嗎?宋慧喬心中疑惑,鄒傑為了讓楊雨虹與他放下對彼此的情意,所以娶了自己?因為——若是彼此都已婚,那便是天涯陌路。
即便是為了家族聲譽,兩人幾乎都已再無可能。
“不是。”鄒傑全無一絲含糊地應聲:“我娶你,與此無關。”
那是為什麼?宋慧喬想問,話到唇邊,終究是沒能出聲。
兩人各懷心事、靜默地在車內坐了半個多小時後,鄒傑重又發動引擎,將車開往公司的方向。途中,兩人仍是極少交談,隻不過他
攀上高枝的平民女
隻不過他請她吃了頓豐盛的早餐。
公司內比他們早到的同事見到二人同來,也隻是微微側目,必竟他們是“夫妻”,永遠錯開來上下班,不見同行,才真算得上是怪異,可拿來做話題。
接下來的時間,一直到下班前,都隻能用平淡如水來形容。
幾乎全是瑣事,打文件,修文件,找人簽字,樓上樓下,這個辦公室,那個辦公室地跑,與同事互相交待工作事宜。
中午時分,在公司食堂吃飯,又再照例是一個人單獨坐了一張桌子,獨自吞食物。
當然,她也不是總一個人,偶爾,鄒偉會出現在食堂,往往和她坐一桌。
鄒傑則從未見過人影,估計都不知道有公司食堂這個地方。
楊雨虹自從上班後,倒是常來的,但絕不和她坐一起,而她的情況比她好,總是有幾個姐妹陪著,說說笑笑。
宋慧喬還記得,未嫁前,自己在公司也有幾個玩得來的同伴,可以相互串門,一同逛街,一起吃工作餐。
而現在,她們之中,不是被調去別的分公司,離得較遠,就幹脆說是怕人覺得她們想借她攀關係,或說其它的閑話而漸漸疏遠了她。
當然,也有不說任何理由,直接見麵僅笑笑,卻再也不與她往來親密的舊友。
她能理解她們,她宋慧喬雖然身份已貴為鄒家小少夫人,但是在一般人們的眼裏,卻是隻值得鄙視的:耍心機,弄手腕,靠了肚子內的孩子攀上高枝做鳳凰的平民女。
她們若仍與自己往來過密,隻怕會落得被人潑髒水,隻道是一路貨色的評價。
楊雨虹與自己不同,她天生的大小姐,一出生便已富貴逼人。
所以,和她在一起,反而不用遭遇太多閑言碎語——退一萬步說,即使會有些閑話,卻也至少不會遭遇視為‘同等人’的鄙夷,被人看不起。
想通了它們,宋慧喬對獨自吃飯這件事,早已是淡然視之。
當然,也有時例外,就象今天,一位應該是才進公司不久的女同事估計是對她的情況了解得不夠深入,所以,竟然端了盤碗來到她身邊近乎情怯地問:“請問這裏有人嗎?別的地方差不多都坐滿了,所以我可不可以……”
“坐吧。”不等她說完,宋慧喬已應聲相請。
女孩子趕緊坐到她對麵,衝著她友好地笑:“你好,我姓王,才進公司兩天,對這裏都不熟……請問你呢?”
女孩子的言辭直接證明了宋慧喬先前的猜測——新人通常如此,小心翼翼,急於交友,對誰都擺出一副柔順、討好的模樣。
“你好,我姓宋。”宋慧喬亦對她笑笑,言盡於此——照慣例,這頓飯後,隻怕就會有人到女孩的麵前來“吹風”,而後,她與她便再不會在飯桌前相見。
當然,若互有工作交涉需有往來,又另當別論。
“宋小姐。”女孩子禮貌地對她笑笑,然後低首自顧吃飯,明顯還不知她的身份。
宋慧喬更不多說,隻是盡快的吃完飯,盡快地離開。
接著中午稍事休息,下午則除了工作就隻有工作,更是乏事可陳。
隻是將近下班時分,她被鄒偉傳喚進了他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