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我有那麼多事情都瞞著他,無論我是醒著還是在夢裏都不停的揣測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也許,我會有跟母親類似的結局。得不到真愛也沒有善終。如果,上天肯眷顧我一次,我要的不多。隻想這樣跟他看雪,靜靜的,不需要語言。
“如果時間停止就好了。”他突然這樣說。
我隻是看著他,想說什麼又總結不錯結論。
“這樣,我就能一直看著這些像精靈一樣的雪了。”
“嗯。雪很漂亮,但卻沒有溫度。”我伸手接住了正在空中跳舞的雪花,看著它們在手心裏慢慢變成水。
“你聽過七瓣雪的傳說嗎?”
每次他轉頭看我眼睛都滲透出我不能抵抗的神情。
“是怎樣的傳說?”
“傳說…”他突然手扶著額頭一臉的難色。
“怎麼了?”
“沒…”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倒下了,我一個箭步上前接住了。
“小梓,怎麼了?”
我慌張的無法考慮其他,抱起人就往山下跑。
“小梓,跟我說話。”
麵如死灰的他始終沒有睜開眼,直到我把他送上救護車的擔架,他也沒有睜開眼看我一眼。急診室的燈一直紅著,沒有人進去也沒有人出來。整個世界就剩下我來回的腳步聲和跟我不離不棄的影子。
過了不知道多久,仿佛有一輩子那麼長。有護士從裏麵出來,看著一臉的急切,她不慌不忙的摘掉口罩,露出她滿口牙套的嘴對我說,“是病人家屬吧?”
“對,請問他怎麼樣了?”
“病人是疲勞過度加上感染風寒而引起的感冒,多休息就沒事了。”
“哦,那我現在可以進去探望嗎?”
“當然,感冒而已,瞧你緊張的。我覺得你都比他病的重。”
於是,我流著一身熱汗衝進了急診室。
他還沒醒過來,和著生理鹽水的液體從他左手靜脈慢慢流入身體,我才看清楚原來這個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經瘦得隻剩皮和骨頭了。
疲勞過度。
你把時間都用來幹什麼了?
他的手機在我的兜裏一個勁的響著,我想是老頭找不到他心急了吧。
拿出來卻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來電還是那個叫“翔輝”的家夥,這不禁讓我多想起來。
雖然這兩年我也叫來了不少的同性朋友,可是沒有一個會給我如此親密。我一狠心就按下了接通鍵。
“@¥……%”
誒,是鳥語。
我應該想到會是美國那邊打過來的。真想知道這兩年都發生了什麼。
“sorry,heisnotinatthismoment。Wouldyoupleaseleaveamessage?”
鳥語一直是我的痛,但是基本還是能說的會。
“OK,Iwillcallbacklater。”
“Alright。”
我剛想掛斷,卻聽見那邊還繼續在講。“Isthathisbrother?”
他會跟異國他鄉的人講起我?
“No。”
我不想在繼續,於是幹脆的掛斷了。回過身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他。
“為什麼這麼久還不醒,醫生,麻煩你們再看看。”
“不好意思,現在是春節期間專家們都放假了,隻剩下值班室的醫生們還在。他們現在都去吃飯了,你要等一下。”
換了一個態度差不多的護士這樣跟我說,一邊說還一邊注意她的紅指甲。
我回頭看了一眼躺著的小梓,又看了一眼護士。然後回去抱著人就離開了。
“沙陵。”
“你終於醒了。”我把他放到腿上,看著他依舊沒有血色的臉,“嚇死我了。”
“我沒事,就是覺得冷。”他把頭埋在我肩上,“休息一下就沒事的。”
“你本來身體就不好,還這樣又是熬夜又受凍的,怎麼行呢。你要是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就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舉止。你這樣不聲不響的就暈了,讓人怎麼活啊。”
“所以…你這是在關心我麼?”
“是。”
“嗬嗬。送我回去吧。”
“好。”
我以為我們可以就這樣悄悄地恢複到從前一樣,我以為我們的愛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難,我以為隻要堅持就一定能夠走到一起。
“邵醫生,你看看小梓,他剛剛不舒服呢。”
我把車直接停到了山莊的醫務室前,然後把他輕輕的抱出來走到邵醫生的辦公室裏。
“大少爺,你哪裏不舒服?”
“其實我沒事的,都是沙陵大驚小怪。就有點頭暈,休息休息就可以的。”他看著我又看看醫生,始終堅持說自己其實很健康。
我堅持讓邵醫生給他仔細檢查,他則堅持什麼都不做。終於,他還是就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