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沙陵哥,我們被甩了。”

“什麼?”

“我們跟著跟著就跟丟了,感覺像是他知道我們在跟著他一樣。”看到我眼神不對,越到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

可是現在並不想跟他們發脾氣,找到人才是重要的。

“教練,我兒子又不見了。”

“我在想他是不是去了那個什麼哥哥那裏,最近我看他臉色有光麵帶喜色,想來是找到那個人了。忙起來又沒多問,現在真是後悔死了。”

“算了,我還在讓他們再找找。免得又跟上次一樣要他自己回來。”

我覺得自己真的越來越沒用了,在對付小孩方麵從來都欠缺方法。他是長大了,還是我不夠精明。

當我看完了文件看電腦,整理完資料做策劃,終於把黎明盼來讓他們回來向我報告情況時,我卻等到了當事人。

“臭小子你死哪去了,誰讓你亂跑的。”我簡直想把他捆起來暴打一頓。

“…我已經算半個成年人了,你不要老是管著我行不行啊,我有自己的生活。”

“我是擔心你的安全,你當誰想管你啊。半個成年人,成年人是想不上班就不上班,想搞失蹤就失蹤的嗎!”我氣是雙手插腰,雙眼直冒火。“下次要這樣也跟我說一下行蹤啊,哥哥。”

“對不起嘛,沙陵哥。”他很拘謹的雙手合十,一副小狗一樣的表情。

“算了,我也不是想對誰凶,看到你沒事我就不想多說話了。”一晚上沒睡的我加上最近的操勞真的很累,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沙陵哥,你打架了?”他指著自己的嘴角看著我。

“哦,跟教練切磋的時候輸了。”

“哦嗬嗬,你也有今天。”他笑的直跳,飄逸的碎發跟著一起動,就增加了我想打他的衝動。

“不過,我會給你煲湯補一下的。”

我拉開休息室的門,又回頭看了他。

“雖然我不想太過問你的事,但是還是說一下你幹什麼去了?”

“你給看照片你就知道了。”

“俊以哥?”

“對。”

“好。我去睡覺了,沒什麼事就回廚房呆著吧。”

剛拿出相機的他被我這話直接冷掉了,手掛在空中表情呆滯的看著我,可我沒有過多的理會便進了屋。

等到他的腳步聲消失之後我立即撥通了保鏢們的電話,

“幫我調查那個叫俊以的,一有消息要通知我。”

能躲過我的人跟蹤,這絕對不是念爾的本事。我懷疑他那個俊以哥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沙陵,我提前畢業的申請已經通過了,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回來了。”

當我正煩惱於日後要如何對付老頭的牽製,小梓的消息就從電腦的左下角彈了出來。若是這樣,以後老頭能牽製我的東西就更多了。

但是,小梓回來的話,我的勇氣和智慧都會不止增加一點。

“那太好了,我等你回來。不過,不要太拚了。時間和空間並不能對我們造成影響,這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的。”

對著屏幕發了好幾分鍾的呆,我才漸漸的有了睡意,最後就在椅子上睡了一個上午的覺。

在鄉下清新空氣籠罩的屋簷下,母親正在洗頭發,我在一邊不時的添加熱水,還為她拂去耳後的泡沫。屋裏的留聲機裏放著婉轉動聽的牡丹亭,在聽過很多遍之後我也會跟著唱了。

“媽,等我長大了,就去演柳夢梅,跟你一起唱。好不好?”

“可是媽媽並不想沙陵長大了去唱戲,聽就可以了,不要去唱。”

“為什麼?”

“因為,戲子無意。”

母親回頭看著我,絕望的臉上留著透明的洗發水,卻更像是淚水。我好想為她拭去,場景卻變換到了她臨終的窗前。

“沙陵,去找你父親吧。他為把你撫養成人。”

接著我便聽不到她的聲音,也看不到她的臉,四周都是黑暗無聲,而我隻剩慌張。

“媽。”我從夢中驚醒,電腦早已睡眠,屏幕上映著我滿臉的汗水,不知是天氣熱還是做夢造成的。

那麼年幼的我根本不懂什麼叫‘戲子無意’這樣的字眼,隻知道如果母親都不算有情有意的人,那麼世上就沒有人可以稱得上是有情有義的了。

我在想夢裏母親臨終的那句話,她要我去找父親,在這個時候,是不是意味著他現在有危險。

這輩子第一次主動跟他聯係,我心裏竟然有忐忑的成分。

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已經接近正午了,今天的天氣很悶熱,天空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藍。我就這樣坐在沒有開冷氣的辦公室裏一直盯著桌上的手機,可它最後也沒有接通。

“教練,昨晚休息的還好吧?”

“沒有被打擾。”

“那個,你有沒有跟他聯係過?”

“他?”

“…你知道的。”

“哦,你說懷仁。他沒有跟我聯係,昨晚我安慰老婆去了,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