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先生,大少爺讓我來接你。”

出了警局,最先聽到的這句話已經足夠讓我不安定。

“他呢?”

“太太說是要給你開個派對驅走晦氣,大少爺幫忙去了。”他似乎很高興,聲音都聽起來很興奮。

“是嗎?”心裏的溫度跟這天氣有的一比,凍的沒有一絲希望。

不知為什麼,隻要見到他們出現在同一個地方,見到了麵,我心裏就會不安。

“是的,太太說,派對定在晚上六點。她已經幫你取消明天和後天的所有行程,一切事務都交給我和李副總去處理。”

“嗯,真周到。”她向來如此,我從來不懷疑她的處事能力,不然就憑著她老子那點資本,根本就無法擁有今天的成就。

“是呀。”

外界一直報道我和她如何的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可誰都知道我心裏藏著一個男人,可誰都有這個默契不去提起。

生活就這樣按照某種特定的規律進行著,不管我願意不願意,都得跟著這規律過下去。

韓琦邀請了很多她的好朋友,大部分我都認識,而在這大部分認識的人裏,又有大部分都曾經有過過節。

見到這情景時,我心裏不禁冒冷汗,這是要替我驅邪還是找晦氣啊。

事實證明,後者的成分多一些。

我不喜歡湊熱鬧,卻喜歡在熱鬧後麵看熱鬧。

喝著喜歡的雞尾酒,坐在角落裏,看著在中央揮灑熱情的人們,有時候視線對上了也是舉杯點頭意思一下。

這樣也不錯,熱鬧中的安靜最難得了,卻也最是孤獨。

低頭看著杯裏的酒,卻沒有忘記之前出現的狀況。再悄悄的看了看右手,發現指甲還是那樣的暗紅色,便覺得自己好像真的不能再忽視了。

“沙陵。”小梓端著香檳站到到我麵前,笑的很禮貌。

我知道他對於之前說要走的話,還是在當真的。隻是我突然結婚,和爺爺的離去,讓他不得不重新在這裏出現。

而怎麼麵對我,成了他必須要處理的問題。

“過來坐。”我讓出一些空間,把右手擋在身後,等著他配合。

“少喝點吧,對身體不好。”

“嗯。”我笑了笑,“那不喝了,今晚的酒,你幫我擋。”

他顯然有些局促,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搔首抽搐,最終抬起來對著我,點了點,“好。”

我的笑意更深了,從心裏竄到了臉上。

“你真是可愛,哪來的男人,要自己老婆幫忙擋酒。”我伸出手想要拍他的肩,卻看到了指尖的烏黑,立刻就縮了回去,同時連表情也消失了。

“沙…”他明顯看到了,驚惶的樣子差點把手裏的杯子掉落了,“手怎麼了?”

“沒事。”我恢複到了從前冷冷的模樣,這就意味著我不想他過問,一直以來,他都懂。

“我…我看看。”他伸手到我身後抓著那隻知覺不深的手,不用多大力氣就扯了出來,惱怒的我扔掉了杯子打掉他的手,甩了一臉怒相給他。

擺脫掉可能被發現的危機,我成功的吸引了大廳裏所有人的注意。

“親愛的,怎麼了?”韓琦一臉媚氣的出現,在我發飆趕人前成功轉移掉大家的注意力,“今晚你可是主角,怎麼能就那樣坐著呢。”

拉著我進了舞池,她笑的很張揚,“大家都來跳舞吧。”

跳舞,這個跟我絕緣的詞彙,從來沒有落入過我的生命。

“不跳。”我很冷靜的對她說,卻不是要她難堪。“沒心情。”

“你這不是要我下不了台麼,好不容易才湊齊了這麼多人,你要是表現好了,就能簽下好多合同。”

“嗬嗬,真看不出來,你是這樣一位事業型的女性。從前對你的看法又要被顛覆了。”我冷笑了一下,轉頭看到了還在沙發上坐著的小梓,那雙透著悲哀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舞台上的我們,就讓我原本還有些玩性的念頭統統都被心裏的愧疚代替了。

也許,這就注定了我們之間一定要經曆那些常人都會有的部分,才能升華到可以被容納的樣子。

“你隻是沒發現而已,我一直就這樣。”

“我沒心情跟你耗。”然後轉頭就離開了熱鬧的房間,沒有去顧慮離開主角的派對要怎麼進行。

很久沒有聯係到教練,也不知道這些日子,看不到懷仁的他過的怎麼樣了。

“邵醫生,懷仁怎麼樣了?”原先還隻想打個電話來的,可卻覺得這樣不夠,幹脆直接回到了山莊去看望那個人。

他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我想去看懷仁,卻被拒絕了。

“為什麼?”

“懷仁他現在接受的是無菌治療,你不能進去。”他回答的理直氣壯,眼神都沒有閃爍。

“我知道你可以讓我看到他的,隻是你不願意而已。”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看到他也同樣是一副無奈的表情,便在心裏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