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圈,說:「是個好人。」
「切~」子煙發出了不小的聲響,落進講師耳朵裡,讓老人家很是不滿。
「溫北北,你來回答一下,古人類化石主要有哪幾種?」講師停頓了片刻,聲音再度響起,點了溫北北的名。
班裡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溫北北,她窘迫地合上書,起身道:「早期直立人,晚期直立人,早期智人。」
講師蹙眉,但也點了點頭,讓她坐下後,繼續了上課。這下溫北北的書自然是看不成了,她斜了一眼子煙,姑娘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
這麼一鬧,「文學概論」要預習的部分沒看完,溫北北趁著下午沒課,在食堂吃了午飯便捧著書往家裡走。明天就有秦允之的課,除了書本還有一些資料要看。秦允之是個博學幽默的人,彷彿什麼都能信手拈來,侃侃而談。溫北北喜歡他的課,自然就更用功了。
她邊走邊想,便到了樓下。大樓門口停著一輛搬場車,這在教師樓裡也不顯見,有時候人員調動,公寓也會跟著易主。溫北北繞過卡車,正要往樓上走,卻和出門的秦允之撞個正著。
「文學概論」是秦允之任的第一門課,這一學期是第二個年頭,他博士畢業也剛三年。留校不久便開課,可見院裡的信任了。學期伊始,學校裡就給分配了教職工住房,在學校對街,讓他暫住,這著實省了秦允之的路途之遙。沒曾想,剛搬進來,就遇見了班上「旁聽」的學生。
「溫北北。」
「啊,秦老師?」
北北抬起眼,這是她第一次在平日裡遇見秦允之。他穿著休閒的衣衫,上頭落了點灰,比講台上的他多了些煙火氣息。北北又瞧了瞧那輛搬場車,掂量著問:「您這是要搬進來麼?」
秦允之被她小心翼翼的一個「您」給逗笑了,點了點頭,又問:「你也住這兒?」
「嗯,我爸媽都是歷史係的,住五樓。」
「原來是這樣。我住六樓,我們這就成鄰居了。」他唇角依舊掛著笑:「你也別稱作『您』了,聽著怪彆扭。」
「啊。」溫北北花了好久才慢慢消化男人的話。秦允之又道:「我還有東西要搬,再見。」
「再見。」溫北北抱著書,看他上前和搬運工說話,便渾渾噩噩地進了樓梯。耳邊迴響起秦允之喊她的那一聲「溫北北」,字正腔圓,出奇地好聽。
花了一個下午,溫北北念完了書,晚飯前,帶上MP3,照舊到樓下去慢跑。
D大周圍沒有高樓大廈,反倒是因為學校的關係,綠蔭環繞,繞著小街慢跑,時間卻在奔跑中慢了下來。進了小區,正逢夕陽西下,溫北北停下腳步來,仰頭,看著雲翳被一片片染紅漫開。
如若需要摸黑早起,爬上山頂去刻意等待一場日出,那溫北北更喜愛這樣,不經意間邂逅一場日落。
下意識看向不遠處自己家的那一棟樓,六樓陽台上,有個挺拔的身影,同樣立著抬眼望向這恰如其分的斜陽。
大抵最美的,總是會這樣,不期而至。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我考試周又手癢來更新了TAT
咩,是不是太詩意了……看個斜陽都那麼一致的。
第三章
3
秦允之搬到溫北北的樓上,兩人遇見的次數自然就多了。好比溫北北晚上替父母下樓倒垃圾,有時就能碰見一樣拎著垃圾袋的秦允之,或是放了課回家,會在樓下遇見。
既然是教師公寓,碰見老師也是難免,溫北北有時也遇見別他教自己的老師,一來二去倒也習慣了,並不會太無措,見到便會放慢步子禮貌地點頭,打個照麵。每每至此,秦允之都是微笑回應。
生活裡的秦允之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具體的溫北北也道不明白,或許是因為沒有了講台前那高出的十幾公分台階,也沒有了好幾排桌椅的距離,秦允之更像個普通人。到底,在溫北北眼裡,老師和講台都還是具有些神聖感的東西。
不過這話若是說出來,定是會被穀米笑的,她常常說,現在大學都像是公司一樣,擴張在先,育人其次,而教師傳道授業解惑的功能也在被削弱。也就剩文院,還剩點人文氣息。穀米對這點人文氣息,也還是嗤之以鼻的。不過溫北北想,如果穀米能上一堂嚴老師,亦或是秦允之的課,或許會改觀些看法也不一定。
就這樣規律地上下課裡,時間就來到了十月末,瀋陽也到了快入冬的季節。溫北北也決定恢復晨練,秋末初冬,天氣稍涼,但也不算太過寒冷,倒適合晨跑。
溫北北喜歡一邊塞著耳機放音樂,一邊在晨曦微露裡頭慢跑,風刮過耳朵,起初有些冷,但慢慢的身體就會發暖,四肢百骸都覺得舒展了一般爽快。隻是大多數女孩子都不樂意起早,多睡一會兒便是一會兒。
週三,她上午第一二節沒課,便七點起床,梳洗了一番,穿著運動衫下樓晨跑。她沒想到,這光景也能遇見秦允之。
白色運動服,一身清爽的秦允之結結實實讓溫北北吃了一驚。秦允之給人的感覺偏儒,雅卻不庸。他那樣子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會運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