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事?」秦允之哭笑不得:「你要是高興,完全可以啊。」
溫北北說了聲謝謝,但表情卻沒有絲毫的高興,等到出門的時候也是懨懨的。
不過,溫北北沮喪的情緒沒有持續太久,她漸漸發現能在秦允之書房看書的好處了。他家的書房有良好的透光和書卷氣,很寧靜。溫北北時常看了一下午的書就忘了時間,直到秦允之提醒她到了飯點,她才匆匆跑下樓去吃飯。
後來興許是她去多了,秦允之還給她在靠窗處特意擺了個軟墊,供她窩著。有時候溫北北父母去外地不在,秦允之也會留她下來吃飯。兩人愈發熟稔之後,溫北北也沒那麼怕秦允之了。秦允之發現溫北北就是一個懶懶散散的小姑娘,也挺調皮搗蛋,很敏[gǎn]。隻是比起其他姑娘,她關注的東西不太相同,依她自己的話說,是滿腦子塞了史書,給塞成了學究,不討人喜歡。
不過秦允之挺喜歡她來,屋子裡能多點生氣,且她也不聒噪,與他一樣愛書,能一讀就忘了時間。有好幾次,甚至讀著讀著她就靠著牆壁睡著了,蜷著身子,在書房的暖光底下,美好的像一幅油畫似的。這樣的相處,實在不算壞。
這樣寧靜的時光又過了一陣,到了大二的暑假。
溫北北跟著老師去實習,在汶水和淄水的分水嶺山,挖掘遺跡。去了大半個月,回來就又黑了一圈。剛到家,扔下行李箱,溫北北就三兩步跑上了樓。
她敲秦允之家的門,好一陣,才有人來開。秦允之開門見是溫北北,微微一怔,然後笑著說:「你回來了。」
溫北北見著他就高興,搗蒜似地點頭,隨即獻寶似地拿出一大張紙來:「看我給你帶了什麼。《楊家橫重修泰山行宮》拓片的複印件哦……」
溫北北話還沒說全,就聽聞一個女聲款款而來:「允之,來客人了?」
然後,北北看見了一個打扮得極漂亮的女人,二十五六的樣子,穿著時髦,有著人們口中白領的氣質,也有著一股女主人的架勢,這讓溫北北呆立當場。
作者有話要說:女配出來打醬油了、、、讓這兩個彆扭的傢夥加快點速度
第十五章﹌思﹌兔﹌在﹌線﹌閱﹌讀﹌
15
女人走近,看見溫北北,便問身側的秦允之:「這位是……」柳眉微抬,聲線亦是好聽,精緻的打扮讓還穿著大大T恤的溫北北相形見絀。
「我……我先走了,不打擾先生了。」溫北北沒有等秦允之開口,就將複印件塞了過去,逃也似地奔下了樓梯。
秦允之視線落在她倉皇的背影上,眼底閃過不明的光亮。女人偏了偏頭:「奇奇怪怪的姑娘。給你送的什麼?」
「碑文拓片。」秦允之闔上門,回答。
「拓片?」女人輕笑,笑容裡帶著一絲不屑;「唔,午休時間不長,我還得趕回去。」
「嗯,你路上小心。」
秦允之將拿著手機對時間表的女人送出了門,並沒有遠送。
溫北北跑下樓,沒進家門,而是索性出了樓,在樓對麵的長椅上坐下了。那個人叫他「允之」,她卻還隻能喊他「老師」。她以為自己有多特別,能在他的書房有一席之地,可想來,不過隻是一塊破爛的墊子,視若珍寶的可能也就隻是她自己而已。做朋友又如何,她差了他十歲,在他眼裡,她根本就還是個小孩子。
溫北北越想越洩氣,索性整個人蜷在了長椅上。她抱著膝蓋,埋著頭,然後就覺得膝蓋有那麼點點濡濕。
施磊車剛在樓前停下,就見到在長椅上的溫北北,小小地縮在椅子上,黑炭似的一塊,爪子還可憐巴巴地抹著掉下來的眼淚。他蹙了蹙眉,便下了車。
「你不是剛實習回來麼?誰欺負你了?」
溫北北頭頂響起男人的聲音,她抬頭,胡亂地擦了眼淚:「你怎麼來了?」
她的聲音還帶著哭腔,軟軟的,施磊聽著歎了口氣,遞了紙巾給她,他是最最受不了女孩子哭了,語氣裡帶著些不耐:「先擦擦。」
溫北北接過紙巾,扁了扁嘴,又是要哭,施磊立刻舉雙手投降:「哎喲小祖宗,你別哭了,別哭了。上車上車,我帶你去兜兜風。」語罷他就去開車門,將溫北北連扶帶推地塞了進去。
車開出去還沒五分鐘,溫北北膝蓋上就屯了一坨紙巾了,擤鼻涕抹眼淚,整一沒用的小媳婦兒樣。幸好開到了幾條馬路外的冰激淩站,施磊將車靠邊停,對溫北北說:「你等會兒,我給你去買甜筒。」
溫北北還沒答應,他就開門下車,她見他一身西裝革履的跑去冰激淩站,蹙著眉掃了一眼花花綠綠的單子,琢磨了片刻,又跑回來敲車窗。溫北北拉下車窗來,他便問:「你要吃什麼味道的?」
「我不愛吃雪糕。」溫北北拿紙巾捏著鼻子說。
施磊剜了她一眼:「我都下車了,別浪費我感情,快說,什麼口味!」
這還帶強買強賣的,溫北北懶得和他爭辯,就說:「那巧克力好了。」施磊聞言,滿意地回過身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