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惡地踢開了她的腳。
悠然幡然醒悟。原來他不是來救自己的,他是親自來收拾她的。他哄她喝下的,分明就是毒藥。齊瑞無情,要了她孩子的命。而他,左軒然,還有他背後的母親,他們無情,分明就是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來人,把這裏收拾幹淨,老爺回來的時候,絕對不能讓他發現,這裏進來過人。把她拖出去,拉到亂葬崗。這件事,誰也不準說出去。今天,大小姐沒有回來過。”
冰冷的殘酷的話,在耳邊響起。悠然深知,自己將不久於世,可是她好不甘心。她知道他們一定能毀滅所有她來過的證據。她這一死,在這世間存在過的痕跡也會被抹殺。她掙紮,想要站起身。她的手抓住左軒然的手,指甲在他的手臂上摳出道道血痕。
正在這時候,左怡然聞訊趕了過來,見狀,一腳踹到了悠然的心口。
悠然隻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飛了起來,然後重重地摔到地上。砰——一聲巨響,悠然感覺到自己的骨頭,碎了。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將死之人了,她卻在想,如果這世上真有鬼神,她願自己化身厲鬼,定要來向他們索命。
怡然驚駭於她的眼神,很是不悅地踢了踢她,將她踢翻了過去。悠然可以感覺到自己殘破的身軀,被她不停地踩踏的。
“哥,這麼髒,隨便找個地方把她解決了算了。幹嘛還要把她搬回家裏來?”
“死在外麵,鬧起來被人知曉。死在家裏,靜悄悄的。我還沒說你們倆個,她在齊家鬧成這樣回來。你們還不趕緊把她弄進來。萬一爹要是回來聽到,你們是準備負荊請罪啊?”
“我……”左怡然撅起了嘴,扯著左軒然的衣袖撒嬌道,“哥,不是還有你嗎?這樣悄無聲息地解決了。這下子,那人總該滿意了吧。隻是我們冒著風險做的這事,便宜齊瑞那小子了。”
“告訴齊瑞,他最好把府裏人的嘴給堵嚴實了。就說左悠然是悍妒,見不得他娶妻,自己跑出去,找不到了。”
悠然迷迷糊糊裏聽見他們說的話。她不明白:那人是誰?誰要她的命?他們說齊瑞?為何他們和齊瑞好似很熟悉似的?齊瑞和他們分明才見過幾次麵。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他們欺辱她,折磨她,甚至要奪她的命?
她倒在地上,模模糊糊地看見那兩個人,在她的視線裏,越走越遠。那兩個人,曾經對她很好,卻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她引以為傲的親情,她一往情深的愛情,這些不過都是鏡花水月。
隻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可即便如此,又能怎麼樣。她的眼,無力地合了起來,身邊的一切都湮滅了。她陷入了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