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很健談,把他們帶到書房門前,敲敲門,請他們進去,說:「老師,您朋友來了。」

門打開了,裏麵極暗的光線影響了大家的視覺,聶行風走進去後,才看到書桌旁的藤椅上坐了位滿頭白發的老人,跟何順海和金大山等人相比,老人的年紀算比較大了,靠在椅背上眼睛微合,像是在養神,沒有理會女生的話。

他的房間也跟印象中古香古色的作家書房不同,裏麵沒有太多與書有關的東西,反而牆上窗上掛了各類符咒,梁上還懸了一把金錢劍,讓聶行風不自禁地想起金大山的房間。

誤會了三人一瞬間的驚訝,女生解釋說:「老師喜歡比較暗的環境,說會增加靈感,習慣就好了。」

她又叫了聲老師,惟清才回過神,睜開眼看向他們所站的位置,他眼瞳蒙了層薄翳,混沌不清,叫:「何順海?」

聶行風走過去,還沒想到要如何回應,老人臉色一變,原本溫和的口氣淩銳起來,說:「你不是何順海,是……員警?」

魏正義是員警,聶行風便沒否認,在這種時候,他想以員警身份交流會比較方便,隨著他們的走近,惟清又說:「還是殺過很多人的員警對吧?那份煞氣不用看都可以感覺得到。」

這次大家的目光轉向喬,要說這裏煞氣最重的應該是混黑道的喬了,他從來不屑於掩藏鋒芒,身為盲人的惟清很容易覺察到。

「我看過你的書,你對天道和原罪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喬掃了一眼擺在旁邊的書籍,問:「那麼你告訴我,殺過很多壞人跟隻殺過一次好人相比,哪個罪責更重?」

淩厲的詢問,讓惟清臉色變了,坐直身子,手哆哆嗦嗦地伸出來,像是要去拿麵前的茶杯,卻很快又縮了回去,這個潛意識的動作揭示了他的慌亂,稍停之後,他鎮定下來,對女孩子說:「我有話要跟他們談,你先回去吧。」

「那我先把茶點拿過來。」

「不用,什麼都不需要,你走吧。」

冷淡的回應讓女孩子有點尷尬,好奇地看著聶行風三個人,卻沒有再說什麼,離開時隨手把門帶上了。

房間裏隻有一把椅子,喬請聶行風坐,魏正義坐在窗台邊上,喬則靠在門板上,雙手交抱在胸`前,冷眼旁觀。

「老先生,你認識何順海嗎?」聶行風問。

「很久以前的朋友,」稍微停頓後,惟清說:「你們是來報他的死訊的嗎?」

「你看新聞了?」

「我從不看電視,」惟清淡笑:「我們約定的時候早過了,他還沒來,我就知道他凶多吉少了,說吧,你們的來意是什麼?」

話題直接落到重點上,看來惟清心裏有數,聶行風說:「想跟你詢問當年馬言澈之死的真相。我仔細閱讀過你的大作,看得出你對各種靈異事件很了解,也參與過當年同道聯手驅魔的行動,我想在你的朋友接二連三意外過世後,你不會再沉默下去吧?」

話裏綿裏藏針,一開口就讓聽的人失去了退避的機會,惟清順著話聲抬頭看向聶行風,問:「你們員警也信靈異鬼怪這些事嗎?」

「起初是不信的,但後來接觸得多了,不由得我不信。」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短暫沉默後,惟清說:「我眼睛瞎了,但可以看到你的輪廓,時間越長,輪廓就越清楚,員警先生,謝謝你讓我再次體會到當年驅魔神眼的感覺。」

「請問你的眼睛是生病導致的嗎?」聶行風委婉地問。

惟清眼瞳上蒙了一層薄薄的白翳,普通老人的眼疾經過治療的話,很有可能重見光明,但惟清否認了,說:「我想這是報應吧。我們散了馬言澈的魂魄,阻止他複仇和輪回,但這一切瞞不過天眼,那之後,我就想報應遲早都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