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就是想得多,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如何能懂得豪傑本色?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還沒怎麼地呢就得尿褲子,把我送到這來還不如讓我回遼東,沙場上衝殺幾次,不是豪傑也是豪傑了。”楚茗雪顯然對他父親的安排很不滿意,語氣裏有著濃濃地怨懟。
柳旭聽了勸解道:“我倒覺得楚將軍是為你好,你自己也說了你平時爭強好勝,性格又孤傲,楚將軍大概也是擔心你太過介意自己的長相,容易被人激怒,不能很好地控製情緒,你將來是要征戰沙場的,如果敵軍知道你的喜惡,據此設了圈套等你鑽,那豈不是白白丟了性命?”
“哪就那麼笨?明知是圈套我還往裏鑽?”楚茗雪很是不服氣地說道。
柳旭笑了笑:“圈套隻有鑽進去才是圈套,沒吃過虧的可從來不承認自己笨。”
楚茗雪顯然不同意柳旭的意見,可一時又想不到什麼反駁的話,隻是冷哼一聲,丟了一對白眼球過去。柳旭也不在意,笑了兩聲又問道:“你怎麼會想到跟我說這些?按照你的脾氣,你對別人都是防備心很重的,連招呼都不願打,這些可都是你的隱秘私事,你就不怕我嚷嚷出去讓你沒臉?”
楚茗雪聞言眉頭皺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隻覺得跟你在一起我不用那麼戒備,心裏麵很放鬆。起初我以為你來練功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對我另有圖謀,可是時間一長,我發現你真的是在心無旁騖的練功,在武學上有追求的人,武德必然不差,人也自然壞不到哪去吧。”
其實楚茗雪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他想說柳旭看他的眼神很幹淨,不像別人那般帶著很多含義,這讓他覺得自己不是個怪物,是和別人一樣的普通人,就憑這一點,他覺得柳旭應該是個可以接觸的朋友。
柳旭當然不知道楚茗雪心中的想法,在聽了他的說辭之後覺得似乎是在誇獎她,心裏也很高興,於是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既然你對我的評價這麼高,那我就多介紹兩個朋友給你認識。一個是我表哥,天資聰穎才高八鬥的榆木疙瘩,一個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包打聽、笑麵佛。”
楚茗雪聽了柳旭的介紹很是無措,這都是什麼人呢?起的什麼怪名字?柳旭卻不管那麼多,一把將他拽起來說道:“這個時候他們應該也起來洗漱了,我來給你引見,他們兩個都是性情溫和的正人君子,比你那些世家故交的公子哥強得多,保管你喜歡。”說完拉著楚茗雪就往回走。
有柳旭在其中穿針引線,顧桐和李世安自然也與楚茗雪熟絡起來,直到相處久了,楚茗雪才明白為何柳旭會那樣稱呼這兩個人,因為與這二人的性格和行事作風實在是太貼切了。
首先是顧桐,當真是耳聰目明,聰慧絕頂,有著過目難忘的本領,不過卻太過端方,行事謹慎,從不輕易越雷池一步,但凡是不符規矩,違背君子準則的行為,一概被他排斥,因為他的名字為‘桐’,拆開為‘木’和‘同’,所以被柳旭戲稱為‘木桶’;至於李世安,性格溫和可親,不管是遇見誰臉上都是一副溫和的笑容,稱他為笑麵佛還真是沒說錯,而他的另一項才能就是消息靈通,不管是書院內外,還是附近七八個鄉鎮,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後來楚茗雪一問才知道,李世安之所以什麼消息都知道,是因為他母親和祖母擔心他在外求學太過辛苦,怕他吃不慣穿不暖,或是手頭沒有零花錢,便從自己的陪嫁裏拿出銀子在書院附近的幾個鎮子裏買了十幾個鋪子,派了心腹管事幫忙照看,如此一來隻要是在方圓幾十裏的範圍內李世安都不用擔心沒錢可用,隨之而來的福利就是這方圓幾十裏的小道消息也第一時間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這天下午,眾人都在學堂上溫書自習,李世安悄悄靠近柳旭,小聲說道:“中午剛傳過來的消息,隔壁的左溪鎮來了個雜耍戲班,我們晚上要不要去看看熱鬧?”
柳旭一聽立刻點頭應道:“好啊,好啊,有雜耍看當然要去了,可是左溪鎮離得有些遠,我們怎麼過去?”
“這個不用擔心,我會讓鎮上的管事準備馬車送我們過去,”
“為何要準備馬車?你們要去哪?”楚茗雪聽到動靜,把頭伸了過來。
“小安子說左溪鎮有雜耍看,我們想去看看熱鬧,你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