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睿一暈,後麵的事就沒辦法講了,況且這一大群人陪著他折騰了大半宿,早已人困馬乏,疲累不已,於是柳旭留下兩個手下將賀文睿抬到廂房照料,其餘人等則全部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柳旭剛剛梳洗完畢,還未來得及換上外衫,房門‘咣當’一聲被人踹開,定睛一看,賀文睿滿麵怒容地站在門口,手裏還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粗壯木棒,指著柳旭惡狠狠說道:“姓柳的,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設計陷害我?”
“陷害?”柳旭摸著下巴不以為意地說道:“賀兄,你好歹也是讀書人,這沒憑沒據的話可不能亂說,小心我告你誹謗,讓你吃官司!”
“你少給我來這套,你和那醜丫頭分明就是一夥的,她誣陷我毀她清譽,這不是陷害是什麼?”
柳旭冷笑出聲:“賀大公子,但凡設圈套害人總有個所求,你說我們是圖財了還是害命了?你丟啥了?你除了丟人以外好像啥都沒丟吧?你說我們陷害你,你覺得有人信嗎?”
“我……”賀文睿被柳旭噎得說不出話來,臉色氣得通紅,半天之後才咬牙吐出來一句:“你們……你們劫色!那醜女想要把我扣在這山裏當上門女婿!”
柳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表情很是曖昧地說道:“劫色嗎?看來你還挺惦記那位姑娘,正好她就在門外,你要不要跟她打聲招呼?”
賀文睿聞言隻覺後背冷汗直流,扭過頭一看,見一位身材壯實,長相普通的少年正端著托盤立於門口,想來是給柳旭送早飯的,再往旁邊探看並無其他人影,賀文睿心裏不免有些奇怪,正納悶的時候他突然覺察出了異樣,盯著那少年的臉龐仔細瞧了又瞧,突然大叫一聲:“啊……是你,你……你……你是個男的……”
那少年一聽,雙目圓瞪露出怒意,罵道:“你瞎啊?我不是男的還是女的?”
柳旭聞言哈哈大笑道:“螃蟹,他不是眼瞎,是失望,你要是個姑娘,昨天鬧那一出好歹是一段風流韻事,眼下就隻能算作是荒唐事了!賀三公子,這門親是結不成了,不過你們可以義結金蘭,認個幹哥哥回去,也算沒白受一回罪。”
原來昨日把賀文睿折騰得死去活來的這位杏花姑娘,是由螃蟹假扮的,隻因時間倉促,柳旭的手下找不到合適人選,隻好決定在這一群小夥子當中挑出一位男扮女裝,主意雖好可沒人主動接手,最公平的辦法就是抓鬮,螃蟹的運氣差了些,最終這挑大梁的任務就交給了他。
知道真相的賀文睿臉色黑如鍋底,磨牙的聲音再次響起,少頃,他扭頭瞪向柳旭,雙目之中似有火焰噴出,柳旭心中暗叫不妙,果然,下一秒鍾,賀文睿舉起手中木棒朝著柳旭撲打過來。柳旭早有提防,一見情況不對,閃身就跑出了房間。此時下人們都已起床,忙著灑掃庭院,整理院落,這時看見東家被人追打,立刻停下手中活計,一群人圍堵過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賀文睿摁在了地上。
自己人控製住了局麵,柳旭暗暗吐了口氣,接過螃蟹遞過來的紫色貂皮鬥篷披上身,神情又如剛才那般輕鬆明快,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淡淡笑容,對著被摁在地上的賀文睿說道:“賀公子,你現在心裏一定很憤怒吧?被人當成傻子耍,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受不了了吧?你現在是不是想一刀捅死我,以解心頭之恨?”
賀文睿隻顧著怒目而視,對柳旭的問話一概不答,柳旭倒也不在乎,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笑容,慢條斯理地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花了這麼大勁給你弄了這麼一出戲?”
賀文睿眼睛轉了轉,有些心虛地說道:“是上次你們被歹人劫走的事嗎?那不是我指使的,你們沒有證據,別誣賴好人。”
柳旭被他的一番話給逗笑了,說道:“你這算不算做賊心虛?我都沒提那件事,你自己反倒忍不住露了底?”
賀文睿被人揭了短,不敢再出聲,隻聽柳旭慢慢說道:“你為什麼來到雙鶴書院大家都心知肚明,雙鶴書院是江南有名的詩書聖地,你就打算把你這一生最寶貴的錦繡年華浪費在勾心鬥角,陰謀詭計上麵?”
“我怎麼做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多管閑事。”
“我又不是你爹你媽,我為什麼要管你?我隻是可憐你二姐賀淑敏,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隻能被婆家的人羞辱、蹂躪。哎!真是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