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坤以為亮出了證明身份的玉牌,事情就到此為止,他也再不用飽受煎熬與折磨,可沒想到柳旭的反應竟出乎他的預料,看樣子不但不打算罷手,還要變本加厲,這讓他的心肝一陣亂跳,顫著聲音問道:“柳兄,何出此言呢?我怎麼敢耍你?”
柳旭冷笑一聲:“你不敢?你膽子大得很呢!你剛才說什麼?讓我去內務府查證?內務府我進的去嗎?我是什麼身份能跑到內務府去亂翻?你不是耍我是什麼?”
王煜坤這時也才反應過來,自己確實沒考慮清楚,等他要解釋的時候,柳旭的石頭鏢又像狂風暴雨般砸在了他的身上,讓他來不及說話隻顧得抱頭鼠竄。
王煜坤一邊逃一邊叫:“柳兄,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是我剛才沒考慮清楚,沒考慮清楚。”
“你不是沒考慮清楚,你就是欠揍,打你一頓就老實了。”
“柳兄,你聽我講,我想起來了,有一個人可以證明我的身份,山長,山長,雲卿先生他知道。”
柳旭剛要扔鏢的動作停了下來,眉頭微蹙,問道:“你說什麼?山長知道?山長怎麼會知道?”
王煜坤喘著粗氣,戰戰兢兢地說道:“我的授課師傅宋元昇先生與雲卿先生是同窗好友,當年也曾同朝為官,隻是後來雲卿先生醉心於學問並以教書育人為誌,這才辭官歸隱,到了雙鶴書院任山長。我到雙鶴書院是元昇先生推薦的,山長手裏有元昇先生的推薦信。”
柳旭將信將疑,雖說山長她經常見到,可按常理來講,做學生的不可能也不敢去找山長查證這些東西,這小子是不是算準了這點,才會信口開河?
柳旭眼珠一轉,問道:“除了山長呢?還有其他先生知道嗎?”
王煜坤搖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我的身份哪裏敢讓旁人知道?我這次也是偷偷跑出來的,連宮裏的人都瞞得死死的,還特意借了表弟的身份掩蓋,就是怕萬一被人發現也好有個說辭。”
“你表弟?”
“就是這個王煜坤,長樂候的小兒子,比我小一歲。”
柳旭沉默一陣沒說話,雖然還不知道這小子話裏的真假,不過他說的這樣具體倒是讓柳旭的心思有些動搖了,如此便去找人問一下好了,於是她神色微霽,扔下手中的石子,沉聲說道:“你最好別騙我,不然的話你會死得很難看。”
王煜坤立刻搖頭:“不敢,絕對不敢。”
柳旭見他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知道是被自己嚇住了,猜想他應該沒有膽子再耍花腔,對他所說的事情的真實性的認定上又增加了幾分,於是就沒在為難他,提上鞋子準備下山。走之前又想到一件事,轉身問道:“楊花和麥穗是怎麼回事?你是用了迷香還是迷藥?我怎麼叫不醒她們?”
王煜坤臉色有些尷尬,訕訕說道:“有迷香也有迷藥。這兩個丫頭會功夫,我怕被她們撞見,就兩樣都用了,用的量也大了些,不過絕對沒有性命之憂,大概再有半個時辰也就該醒過來了。”
柳旭聞言麵色又黑了幾分,雙手攥拳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後咬牙切齒地扔下一句:“你小子還真是膽大心細準備充分,難怪能讓你得手。”
王煜坤不敢回話,隻是咧著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柳旭白了他一眼,匆匆下了山。
王煜坤所說的話令人震驚,若是所言屬實那這件事的關係就太大了,柳旭必須要確認清楚才能想辦法應對,而整個書院她唯一能夠信任並且能打探出這消息真偽的就隻有一個人——楊珞。似乎她自己都沒發現,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把他當做了可以信賴依靠的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