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珞神色凝重地看著手中的收據,那熟悉的字體、鮮紅的手印和那巨額的數字無一不刺激著他的神經,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如果換了別人他興許還能相信是為了他的錢,為了楊家的名氣故意接近他,可是柳旭是斷然做不出這種事的!別人不知情,他自己還不知道嗎?這小丫頭是他費了多少工夫才追到手的,就算是有圖謀,也是他圖謀她,斷不是現在這個結果,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楊珞抬頭看向常清泰異常嚴肅地問道:“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常清泰親手揭開了一個陰謀,心裏正得意得很,見楊珞依舊不肯接受現實,便勸道:“七老爺,您還不明白嗎?那丫頭分明就是為了謀財才故意接近你的,她自己都說了憑她的手段和心機,從您身上拿個百八十萬兩一點問題都沒有,現在是被我們戳穿了陰謀才不得不停手,您就別再執迷不悟了,趕緊回頭吧。”
楊珞的臉色越發陰寒,沉默片刻後,疾步衝出了房間,直奔後山而去。
不管是真是假,我要你親口跟我說,我不相信這些日子的相處完全是在演戲;我不相信你在我危難之時挺身而出隻是為了錢財!是我把你帶到我身邊的,我不信我錯付了真心!
楊珞急匆匆地趕到後山小院,找遍了房前屋後沒見到半個人影,心裏雖然焦躁,但還是耐著性子等柳旭回來,哪知道,這一等就等了一宿,直到日上三竿,還不見柳旭的身影。
常清泰一直陪在楊珞身邊,看到這情形,一直鎮定自若的他也有些心浮氣躁起來,不住地往山下張望,心裏暗暗揣測:這丫頭該不會又玩什麼花招吧?倒打一耙故意陷害我?可定金都已經收了,收據也寫了,她還能怎麼顛倒黑白呢?
主仆二人各懷心思誰也不說話,直到過了約定的時間,柳旭依舊不見蹤影,楊珞心裏才確定事有蹊蹺,肯定不是常清泰告訴他的那樣簡單,可到底發生了什麼柳旭你為什麼不肯和我說清楚?難道你到現在還不肯信任我嗎?
楊珞的心情再次煩躁起來,一直等不到想見的人,也不願再浪費時間,神色匆匆地下了山,他現在隻想快些見到柳旭,不管這中間有什麼誤會,他確信他們兩個隻要見了麵就能解釋清楚,這輩子還從沒有一個人能像她這般與自己合拍,他不願錯過,他現在甚至有一絲害怕,害怕她會拋下自己,就像當年父母對他做的那樣,讓他又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
楊珞一回到書院,直奔柳旭的房間,推門一看竟然如山上一樣,幹淨整潔又冷冷清清,一絲柳旭的氣息都沒有,楊珞一看便知昨晚柳旭也不曾來過這裏,瞬時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她該不會是遇到歹人了吧?自己明麵的身份她是知道了,可是背地裏的那一個還未曾告訴她,自己身後有多少仇家連自己都記不清了,該不會有人尋到了他的蹤影也把她牽扯進來了吧?
楊珞氣都顧不上喘勻,扭頭直奔顧桐的房間,這個時候能知道柳旭蹤跡的隻有他了,若是連他也不清楚,隻怕那丫頭是真的遇到麻煩了。
楊珞一腳踹開顧桐的房門,偏巧顧桐正要出來,看見有人突然闖入被嚇了一跳,剛要開口斥責,卻聽那人叫道:“柳旭呢?她在哪裏?快說!”
顧桐皺眉一看發現是石先生,立刻收起不滿,恭敬地說道:“石先生,我正要去找您呢,柳旭讓人送來封信,囑咐我轉交給您,她說……”
顧桐的話還未說完,楊珞一把將他手裏的信搶了過去,拆開一看竟是一遝厚厚的銀票,略略一數竟有十萬兩之巨,而在銀票之中還包裹著一樣東西,別人不清楚,楊珞卻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他送給柳旭的玉佩,楊珞心裏‘咯噔’一聲就好像猜到了什麼事情一樣,額頭遍布冷汗,待從信封裏又抽出一張信紙匆匆掃過之後,楊珞的臉色即刻變得蒼白不堪,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那信上隻寫著兩句話:
生不入楊家門,死不進楊家墳!
“她人呢?她人在哪裏?”楊珞麵目猙獰地衝著顧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