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珞的臉色又變得愈發凝重,沉默一瞬問道:“可有證據?”
“沒有。”柳旭斬釘截鐵地回道:“如果有證據我還會坐在這裏嗎?自然是帶了人殺過去,永絕後患啊。”
楊珞又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才講道:“後麵這幾天你就安心養傷吧,別再費神思考這些瑣事了,一切都交給我來處理。”
柳旭一愣,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啊?仇人已經到眼前了,你還沉得住氣啊?上次要不是我裝瘋賣傻鬧了一通,咱們倆搞不好已經結伴去黃泉了。”
“你剛剛說的這一切僅僅是你的推測,無憑無據而且還涉及到飛鷹堡的家務事,我們不能貿然插手,不過我會派人留意仔細查找線索,再找個適當的時機通知趙幫主。話說回來你也別小看趙幫主,他在這個位子上坐了幾十年,一輩子血雨腥風經曆了那麼多,不可能一點城府都沒有,就算是他兒子真要造反,想必也早就想好了萬全之策,用不著我們替他瞎操心。”
柳旭抿了抿嘴,沒吭聲,心裏卻在腹誹:若是真有防備,也不至於被人切斷了消息來源而不自知,這老幫主怕是真的老了,也不知道將來能不能有個善終。柳旭雖然沒有明確拒絕楊珞的提議,但她還是決定派自己手下多多關注這件事,眼下這複雜紛亂的局麵時刻都提醒著她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時間又過去了十幾天,柳旭真的像個隱居的道士一樣,每天窩在房間裏打坐修煉恢複內力,房門都沒踏出過一步,直到這一天她的手下急匆匆跑來向她報告了一個消息:趙晨被他父親關進了水牢。一瞬間柳旭驚得差點血脈倒流。
雖然柳旭覺得趙晨的嫌疑最大,比誰都希望將他看押起來嚴刑逼供,可是如今這狀態卻讓她有點摸不著頭腦,這父子之情難道這麼不值錢?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疑問重重之下,柳旭再也無心修身養氣,徑直跑到楊珞的書房詢問詳情。
楊珞像是知道她會過來一樣,沒有一絲詫異,摒退下人,緩緩講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飛鷹幫在錢莊的存銀被人提走的事嗎?”
柳旭點點頭。
楊珞接著說道:“我派了手下替趙幫主暗中打探,終於還是找到了一絲線索。”
“跟趙晨有關?”柳旭問道。
楊珞點點頭,將整件事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趙晨策劃這件事也算是小心謹慎,怕那些掌櫃認出是他自己的人,特意從他外祖家挑了幾個生麵孔,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在嶽陽的時候,店裏有個小夥計,他家的孩子那日正好在店裏玩耍,不知怎的惹到了其中一個侍衛,被他一顆彈珠打到了臉上,血流不止,差點傷到眼睛,管事的怕事情鬧大,賠了些銀子把這事壓了下去,可是那顆彈珠卻被店裏的人撿走了,等到我的人去打探消息時又拿了出來,這才一點點查出眉目。”
“僅憑一顆彈珠你就查到這麼多?”柳旭有些不可思議。
楊珞耐心解釋道:“那顆彈珠不是一般的彈珠,上麵刻著一隻禿鷲,是趙晨外祖家的圖騰標誌,獨一無二,這才讓我們找到一絲頭緒,若那是一顆光珠就沒辦法了。”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趙晨這運氣也實在是差了點。”柳旭一時感慨不已,隨後又問道:“那趙晨可是招認了?有沒有問出那晚和我交手的是什麼人?可是他的同夥?是不是鐵虎門的人?”
楊珞搖搖頭:“他一直在狡辯,口口聲聲說有人在陷害他,矛頭又指向了我們,趙幫主一氣之下把他投進了水牢,另派了人在他的住處搜撿,到底能查出些什麼現在也未可知。”
柳旭聽了思索一瞬,猶疑著問道:“你說會不會那晚之後,趙晨已經起了警覺之心,將證據全都銷毀了?”
“我也正擔心這一點,若是這樣,隻怕又是白忙一場。”
柳旭聽了哀歎一聲:“我們大老遠的跑過來難道就是替趙老頭清理門戶的嗎?我看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不如早些離開,也好騰出人手另尋出路。”
楊珞聽後直接問道:“你的傷可養好了?”
柳旭揉著胸口活動了下肩膀,點點頭:“雖然沒痊愈,但是也好了七八分了,應該不礙事。”
“那你收拾一下,我們後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