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喬摸不清他的情緒,他這樣的言行舉止,她不回應就對了,但他並不準備就這樣放過她。
他摸著她的發,他的滾滾的發像海藻,像瀑布,此時更像是一個上好的絲綢,纏繞在他的手臂上,細細滑滑的,仿佛能一直觸摸到他的心裏去,他聲音微微低啞,“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她避開他灼人的氣息,卻避不開他燙人的身體,於是將視線落向了窗外。
屋外曙光緩緩浮現,他的眼眸深沉而柔軟。
她此刻才發現,他似乎不怎麼喜歡拉上窗簾,反倒是像極了害怕黑暗的小孩子。
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愉悅了,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
錦瑟沒想到這個小女人在跟他對話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思晃神,他俯頭在她的唇畔輕啄了一下,以示懲罰,等到淩喬的視線再度從窗外拉回來的時候,他又說道,“作為你的男人,這一次出差公幹,離開時間這麼久,沒有給你帶上一份禮物,作為女人的你,是否應該爭取一下自己正當的權益,就算是撒嬌,是否也應該問一句?”
好吧,在這樣一個極度疲乏的夜晚,又浪費了這麼多補覺的時間,這個男人卻隻為了跟她討論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隻是為了她沒有抱怨他出差為什麼沒有給她帶禮物的問題。
淩喬有了歎氣的衝動,哎,這個男人磨人的功力真的是漸長啊。
這樣的姿勢,又是這樣的人,此刻呼吸癡纏,視線微抬,借著微光似乎還能看到男人臉上的倦容。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若是沒有很好的睡眠,隻怕都會要鬧上一點情緒的吧。
既然隻是鬧情緒,小聲加以安撫總會過去的吧。
淩喬心想著那就安撫一下吧,順了他的意,事情也就算是過去了,隻是她沒有注意到,剛才錦瑟用了個‘你的男人’這個詞,若是她哪天回國神來必定是要感覺羞死了,她問,“我的禮物呢?為何沒給我帶?”
錦瑟明顯是被淩喬默認的這句‘她的男人’給取悅了,愉悅了這個馳騁商場,處事冷戾果斷的男人,他笑了笑,屈指在淩喬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不惱,你的事我都放在心上,又怎會沒有給你帶禮物呢。”那樣的動作,那樣的語氣,倒真的是把她當成了一個孩子般在安撫。
淩喬有片刻的失神,他竟然會記得給她帶禮物?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就在昨天中午看到錦瑟的那一刻,她以為他是披著肅殺之氣從天而降,勢必要當著陸逸冰的麵給她難堪,卻不曾想他竟然為了照顧到她的麵子,假裝成了陌生人,隻用他那雙逼仄深邃的眼神注視著她所有的小動作。
那一刻,她的心裏在想,哦,畢竟陸家也是大門大戶,同為商人的他總是要在麵子上做得好看一些的。
後來,因為陸父的一個提議,她與他獨處密閉空間,心想,沒有了其他的阻礙,這一次他應該是要大發雷霆了吧,直到那一刻,她的猜想仍舊落空,不是失落,倒是有些迷茫了。
後來的他,從她的脖頸上取下項鏈的那一刻,淩喬不是不能阻止,但是她的動作不敢過激,畢竟她還完全摸不清他的想法,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條她好不容使計得來的項鏈粉碎在她的眼前,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