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喬才在書房內坐定,發現自己包竟然未取,複又站了起來回臥室。
剛推開臥室的門,淅瀝瀝的水流聲讓淩喬詫異,走向包的腳步再度折返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心想著是不是剛才離開的時候忘記關水龍頭了呢?哦,不是,是錦瑟在用水。
隻見男子不知在何時已經換下了早上那一身正裝,此刻穿著一身白色的家居服,正坐在一張小板凳上,背對著浴室的門口,不知道正在做些什麼。
淩喬突生了想要嚇嚇男人的雅興,躡手躡腳地往浴室裏走去,這才剛伸手想要搞個突然襲擊的時候,人整個呆愣住了,仿佛石化了一般,伸出的手也頓在了空中,閃著捉弄光彩的水眸,瞬間瞠到了最大,不知所措、羞赧、驚詫、不可思議各種情愫宛若幻燈片一般在淩喬的眼眸中不斷的輪播。
一張臉仿佛被塗抹了最豔麗的胭脂粉一般,紅得像是隨時都可以滴出水來。
怎能不讓她詫異,一個在淩喬看來雙手不沾陽春水的男人,此刻正在做什麼呢?
背對著她,彎身在一個巨大的水盆前,正在清洗早上她塗抹的畫作上,雪白的床單上一朵朵姹紫嫣紅的顏色,正在錦瑟的雙手間,被一點點地搓洗幹淨。
他不是有潔癖嗎?這麼髒的東西他怎麼下得去手呢?
“去書房的內,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錦瑟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轉眸淡然地看著石化的淩喬,因為俯頭的關係,有幾縷黑色的發絲垂落了下來,掩去了雙眸間的淩厲,柔化了他整張剛毅的臉部線條,俊逸的臉上沒有一絲的不自然,仿佛這件事他已經做過不下百遍般的自然。
淩喬猛地回國神來,仿佛想是個小偷被現場抓包了一般,急欲轉身,腳步還未從地上抽離,便又轉了回來,低垂著頭,手指相互絞著,纖長的睫毛仿佛受驚了的蝶翼一般猛烈的撲扇著,低垂著視線愣是不敢往錦瑟所在的方向瞟,嚅喏道,“那個……放著一會兒我自己洗吧。”
“電腦上不是說女孩子來月事的時候不能碰涼水嗎?”男人聲音清新淡雅。
“你怎麼知道?”淩喬有些不敢置信地抬眸望向錦瑟,難怪她剛才進書房的時候,見電腦還開著,原來他竟然是去查這方麵的資料了。
要說此時的淩喬不感動,那是假的。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的母親,還未有人這般將她的事情放在心上過。
她的視線就這樣絞著錦瑟的雙眸,一股熱意直湧頭頂,她咬著唇瓣倔強的想要不讓它留下來,但這一次她失敗了,淚就就像是破了洞的水缸一般,洶湧著衝刷出了眼眶。
“傻瓜。”錦瑟凝著眼前這個傻氣的小女孩兒,拿起一旁的白毛巾,邊擦著手邊從矮櫈上站了起來,想要走過來為淩喬擦眼淚。
淩喬已經先於他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緊實的腰身,宛若個孩子一般埋在他的胸口哭了起來。
“怎麼啦?是誰欺負你了嗎?告訴我,我去給他點顏色看看。”錦瑟說著,還不忘擼了擼袖子,擺出一副隨時準備去跟人家幹一架的架勢來。
淩喬被他的樣子給逗笑了,破涕為笑,“噗。”
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感動,就因為錦瑟的一句話一個動作給破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