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配去醫院,他該呆的地方是墳墓。”錦瑟邁開長腿兩步跨到了袁磊的麵前,這一刻他目眥盡裂,就像是一直正在發怒的獅子,低沉的嗓音又像是從丹田處發出來一般,低沉而又駭人。
有那麼一瞬間的理智失去了控製,仿佛把眼前的袁磊當成了錦瑟,剛欲伸出手,手術室的門在此刻打了開來。
錦瑟猛地回眸,朝著盛淮南走去,“怎麼樣?”
盛淮南一邊摘口罩一邊思忖著該怎麼跟錦瑟開這個口,他微微地掀了掀眼皮,用眼角的視線查看了一下錦瑟的反應,直到對上錦瑟那雙因為焦慮蒸紅的眼眸,剛到嘴邊的話,他又不忍心說出口了。
“說。”錦瑟的心因為盛淮南這般的躊躇不定,又收緊了幾分。
“你最好能先有個心理準備。”盛淮南一字一頓。
“快說。”錦瑟在此刻耐心盡是,就連平日裏最讓他自豪的自製力,似乎也瞬間煙消雲散,此時的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慮當中。
“孩子……”盛淮南剛說出兩個字,又再度停頓了下來,那麼殘忍的消息他不知道該如何對錦瑟說出口。
錦瑟完全沒有在意盛淮南猶豫煎熬的表情,盛淮南口中的兩個字仿若火箭,搭乘著他的一顆心,一下子直衝雲霄,他感覺此刻的自己幸福的就像是眼前開出了多多的繁華,花團錦簇。
他雙手驀地抓緊盛淮南的手臂,將臉湊近他的麵前,“阿南,你說我要當爸爸了,是嗎?阿南,我要當爸爸了。”
然後,他又突然放開盛淮南的手,轉身欲往手術室內走。
盛淮南身形一動,攔住了錦瑟的去路。
錦瑟一張俊臉上笑顏驀地一僵,有些不明所以地盯著盛淮南,“現在還不能去看她?”
“不,不是。”盛淮南話並未說完。
錦瑟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麼,抬手拍了一下直接的額頭,“你看我真的是太急切了,竟然忘記了,她現在應該是已經在病房裏了,對,我應該去病房裏看她。”
喃喃著,轉身就欲往病房內走。
盛淮南看著錦瑟因為喜悅而變得不能自己的背影,他好幾度張口都沒有發出聲音。
就在錦瑟的手握上門把手,要旋開門推門而入的瞬間,盛淮南的聲音在身後炸了開來,“沒保住,對不起,孩子沒保住。”
世界像是瞬間靜止了一般,錦瑟保持著指尖輕觸門把手,然後一動不動,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錦瑟這才極緩慢極緩慢地轉眸看向盛淮南,他想要笑的,仿佛臉部的神經此時都不受他自己控製了一般,他勾動了好幾次唇,都沒辦法在嘴角勾起一個淺顯的弧度。
“阿南,我知道你平時就喜歡開玩笑,但是你得要分得清時間跟地點,真的,此刻一點都不適合開玩笑。”
話一旦說出口,似乎到了後麵說起來就顯得更加的輕鬆了,盛淮南的視線在空中遙遙地對上錦瑟的渙散的眸光,他的心像是有密密麻麻的細針一下子紮了上來,很痛,痛至骨髓,但是他仍然堅持著說實話,“你知道的我對這方麵從來都不會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