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酒小弟將桌麵重新整理幹淨,然後又一一地擺上袁磊點的酒,端出兩隻高腳杯,這才恭謹地從包間內退了出去。
袁磊不自然地放開本兮的手,伸手端起桌上的一瓶拉菲,往兩隻水晶高腳杯內各注入了一些,他甚至覺得自己連將杯子送到本兮的手裏的勇氣都沒有,直接將一隻高腳杯推到了本兮的麵前。
“來,咱們幹一杯。”袁磊盡量將語氣往閑聊放鬆的方向上引,“咱們上次兩個人這樣悠閑地坐在一起,喝酒閑聊是在什麼時候啦?好像有一年了吧?”
本兮沒有伸手去端酒,迷蒙的雙眸緊緊地盯著酒杯內猩紅的液體,仿佛連她的雙眸也被著顏色給染紅了一般,泛著妖豔的紅色,仿若像是浴血的鳳凰的眼,讓人不忍直視。
本兮像是陷入了回憶中,好半響都沒有回應,最後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是有一年了。好像自從回國後我們每個人都特別的忙了,能夠坐下來的時間真的是太少了。”
過去,錦瑟、袁磊、盛淮南、孟旭還有她,在美國的時候,雖然過著白天跟黑夜完全不同的兩重生活,但是他們每個人的時間似乎都特別的充裕,總會抽出那麼一點時間,坐下來倒上一杯酒,淺談一些跟事業無關的事情。
“我檢討,以後絕對會抽出一些時間,跟大家好好的聚聚,說說心裏話,要不然多年的兄弟,都該要產生隔閡了。”袁磊故意將兄弟這個詞咬得很重,他是想要告訴本兮,在他,哦,不,在錦瑟的心裏,他們從來都隻是把她當成共生命的兄弟,除了這個便再無其他。
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本兮又怎麼會讀不出袁磊話中的意思呢,她端起酒杯,嘴角卻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喃喃地重複著袁磊嘴裏的話,“兄弟,嗬嗬,兄弟,挺好,真的挺好的。”
說完,她一仰頭將杯中的酒全部都灌進了嘴裏。
她也不準備兜彎子了,就說袁磊需要絞盡腦汁地找詞很累不說,她也是真的累了,她不想再用一些虛假的詞彙來蒙騙自己,“是老大叫你來的吧。”說著,轉眸定定地絞著袁磊的視線。
袁磊慌忙地將視線從空中收回,落在了水晶杯內的液體上,驀然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動作幅度不大,但在靜謐的空間內,還是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抿了抿唇說道,“是的,老大叫我來勸勸你。”
“勸什麼?”本兮強勢地問道。
“……”袁磊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了,難道讓他說,“本兮,你該把心收一收了,別再在老大的身上浪費時間了,因為這注定是不會有任何的結果的。”
袁磊覺得這句話說出來太過不負責任了,也太過殘忍了。
若是一個人可以把心收放自如的話,那麼那情也不能稱之為情了,那人也不能稱之為人了,隻能說是一個冷冰冰的機器,但他知道本兮不是機器,她是擁有著一腔熱血的女人,一個就算是撞了南牆也絕對不回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