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個世界上怎麼就會有你這樣的兒子啊?怎麼會有這麼硬心腸的兒子啊。要是我,我早就感天謝地了,你不知道家裏有個老人可以讓你孝順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我……我就是因為以前太無知了,所以才會在我母親去世後才懂得這一點的,你都不知道我的心裏到底是有多痛苦。”
淩喬的拳頭仍在落下,但是這一次較之剛才,隻能算得上是毛毛細雨了,她越說越激動,最後雙手一曲,擋在眼前,就要蹲到地上先哭一會兒了。
卻也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某男長臂一伸,一下子將淩喬嬌柔的身軀擁進了自己的懷裏。
開始反思,自己這樣做真的有點過分了嗎?
沒辦法,雖然有時候他的臉皮真的是有點厚,但是當他要去麵對吳管家的時候,站在那個以後他要該稱呼稱之為母親的人的麵前的時候,他總感覺自己的臉有點拉不下來。
一想到自己平日裏對她的態度,一想到自己居然讓自己的母親跪倒在了自己的麵前。
尤其是在儷泊山上,他說的那一句冷血無情的話。
他就感覺到自己真的是再也無臉去正麵麵對自己的母親了。
所以,他每次去看她的時候,也都是趁著四下裏無人的時候,在淩喬睡著的時候去的。
其實,當他聽到淩喬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醒過來了,那麼勢必就是要去麵對了。
如何麵對呢?
就是在淩喬的淚滾燙了錦瑟的背的時候,他就那麼壞心眼地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去麵見自己母親不尷尬的辦法,甚至有可能會在母親的懷中得到撒嬌的機會的辦法。
他算來算去唯獨沒有算到,母親的死會給淩喬帶來這麼大的悲慟。
沒見淩喬再提起,他以為自己的愛已經讓淩喬淡忘了,失去母親的悲傷,原來一切都是他太過自以為是了,他以為隻要將真相永遠的壓下來,然後用自己加倍的愛,那麼一切終將會過去。
原來有些事情不是不提,它便不存在。
原來有些愛不會因為人的失去,而淡薄一分一毫。
原來一切都是他想得太過膚淺了。
淩喬哪肯乖乖就範,掙紮著想要從錦瑟的懷裏掙脫出來,奈何身子骨在錦瑟的麵前實在是太過嬌小了,無論她多麼努力,仍然是被錦瑟霸氣地按壓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別生氣了,滾滾,我錯了。”直到懷裏的某個人真正的開始安靜下來了以後,錦瑟這才俯下身來,“我也很想馬上去麵對她,隻是這中間相隔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麵對她。”
聽到錦瑟的話,淩喬將小臉從錦瑟的懷裏露了出來,仰眸對上錦瑟的視線,然後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自己的母親,還需要用什麼特別的心情去麵對嗎?隻要見到了自然就會真情流露了。”
唉,淩喬在心底裏低歎了一聲,這不能怪他,畢竟三十年的路程都是這麼走過來的,哪裏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得過來的呢。
“跟我走。”淩喬拉過某人的手,往辦公室門的方向走。
卻引得某人在身後一片哀嚎聲,“哎,你剛才到底用了多少力氣啊,真的很痛耶,等等,先讓我看看,估計是腫了,哎,女人,我走不了了。”
任憑他如何的喊叫,淩喬完全對其充耳不聞,拽著某男一直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