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最後的最後,又如過去任何一個夜晚一般,他擁著她,她靠在他的懷裏,輕輕地沉沉地入眠。
當然,這一夜相擁入眠的又何至於他們一對呢,中國人口眾多,想要找到恩愛的自是不在少數的,但是確實也是有特殊的。
他們本沒有感情,卻能夠做得比任何恩愛的情侶更為恩愛。
亦舒從浴室內出來的時候,秦鬆已經叫夏河送上來了一套衣服,還為她請了醫生,等候在客廳內。
“醫生?”今日的亦舒對一切穿著白大褂的人員都用一種發自心底深處的抗拒。
秦鬆似是看出了她的抵觸,走過來,牽起亦舒的手,湊到唇邊輕輕地咬了咬,狹長的眼眸中帶著寵溺的促狹。
“怎麼?這麼大了還害怕見到醫生?”
“才沒有。”亦舒說著違心的話。
沒辦法,這違心的必須得說。
難道還要說自己今天被一個有權有勢有財的女人,為了一個莫須有的事情,強行地按在了冰冷的架子上,任由著別人扒光了自己,任由著穿著雪白的衣服的人,在自己的身體內肆意的妄為了嗎?
這些話她注定是說不出口的。
也終於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過去那些人會總是說一些違心的話了,原來並不是他們想,而是被很多的因素給逼迫著往著自己不願意的路上走的。
“剛才看你在太陽下站了那麼久,所以才請了醫生過來給你看看的,若是沒事,當然是再好不過了,我隻是擔心你。”
亦舒此刻看著秦鬆一如過去的眼眸的時候,竟有一瞬間生出不知所措來了,甚至還有一種想要從這裏逃離的錯覺。
“怎麼啦?”秦鬆見亦舒整個人木訥了起來,捧著她的臉,用唇瓣輕輕地在她的額頭觸了觸。
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
為什麼會沒有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呢?
仿佛就像是左手摸了一下右手一般,毫無感覺,甚至是帶著一點點的排斥。
“果真,還是有些發燒的。”秦鬆在亦舒的額頭上試了一下體溫後,便沒有其他的親密的動作了。
隻是牽著她的手往床邊走,“真是不懂得照顧自己,這麼熱的天……”
話還沒有說完呢,臉上卻是滑過了一抹尷尬之色。
隻因為他牽著的手,突然之間很大力地從他的掌心中抽了出來。
而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位醫生。
“怎麼啦?突然耍起小孩子脾氣來啦?”秦鬆也不動,隻是站在亦舒的對麵,淺笑著看著她,那笑似乎並未到達眼底。
但是這些亦舒是斷然看不到的。
此刻她也在訝異,為何就突然做出了那樣的動作。
從小,她幻想中的白馬王子不就像是秦鬆這樣的嗎?
溫溫柔柔的,說話的時候嘴角總是噙著一抹笑,做每一件事情都以她為先,尊重她的每一個不合理,放任她的每一次小任性。
可是為什麼……
亦舒收起了自己的思緒,抬眸看向秦鬆,幹涸起皮的唇瓣朝著兩邊微微的勾起,找了個看起來最合理卻也是最矯情的理由,“有人在。”
“沒事,沒事,您可以當我不存在,您隨意就好,隨意就好。”
醫生是秦鬆的家庭醫生,多多少少是對秦鬆的事情了解一些的,以前在秦鬆的身邊根本就沒見過什麼女孩子。
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一個,而且看這樣的架勢,想必關係是匪淺的,他更是不敢讓自己成為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