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躺著完全不為所動。
盛淮南勉勉強強地直起身子,看著亦舒的背影,就感覺胸口像是有岩漿正在慢慢的流動,突然間一下子衝著頭頂的方向噴湧了出來。
抬起一條大長腿,像是積蓄了身體上所用的力量,朝著床沿一腳踹了過去。
“嘭——哐——嗙”
帶著四個輪子的病床在盛淮南的飛毛腿的猛力作用下,先是一下子撞開了旁邊的床頭櫃。
然後床尾一下子又甩到了牆壁上。
緊接著,又在牆壁的反彈作用力下,一下子朝著盛淮南的方向直直地飛撲了過來。
“啊——啊——救命,救命啊。”
連帶著亦舒的身體跟隨著病床,在房間內旋轉了起來。
她連連尖叫著,一雙手死死地扒住床沿。
但是奈何病床的下麵帶著四個輪子,又遭受了巨大的衝擊力,完全失去了控製,就像是個高速運轉的飛碟,在原本就很空曠地病房內飛舞著。
亦舒憑著平時鍛煉出來的敏捷的伸手,驀地放開一隻手,將整個身體緊緊地貼在病床上,另外一隻手穿過病床,扣住了另外的一邊床沿,兩隻腳也分開,腳背加緊著床的兩側。
這才不至於讓她受到慣性的衝擊從床上掉下來,免受一場皮肉之苦。
“盛淮南,我詛咒你,我,我,我保佑你不得好死,我祈禱你的兩隻胳膊廢掉,從此變成一個沒人理的廢物,我詛咒你孤獨終老,殘了一生。”
亦舒嚇得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了,死死地閉著眼睛,嘴裏語無倫次地說著歹毒的咒怨。
“啊——啊——來人啊,快來人啊,救命啊。”
門外站著的兩個保鏢互相看了一眼,眼裏都閃過了一絲猶豫之色,但是又害怕真的出事。
便隻好硬著頭皮,用手擰開病房的門,衝了進去。
而此時床已經被盛淮南用腳給勾住了,正斜斜地躺在病房的正中間,病房內的擺設此刻全都異位了,就好像剛剛經曆了地震一般,櫃子上放著的所有的東西都被掃到了地上。
破碎的破碎,毀壞的毀壞了,狼藉一片。
盛淮南聽到開門聲,驀地扭頭,冷厲的視線如劍般射在兩個保鏢的身上。
他們就知道,這個平時看著吊兒郎當、嘻嘻哈哈的男人,也絕對不是個好招惹的主。
“滾,給我找骨科醫生過來。”
“好,好。”
“是,是。”
仿佛得到特赦令一般,兩個保鏢連連哈著腰,點著頭便走了出去,完全忽視了那個如一灘爛泥一般癱在床上,隻剩下一隻手在無力的抬著,想要求救的亦舒。
“剛剛你說什麼?孤獨一生?殘廢?不得好死?”
盛淮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一條腿跪到病床上,像是個地獄裏走來的阿修羅一般,全身冒著寒意,一點一點地朝著亦舒靠過去。
聲音從亦舒的腳邊一點點地朝著她頭頂的位置靠近過來。
亦舒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跟著豎了起來,她遲疑地又不得不慢慢地轉過身去。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