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識他，他的眼睛就是無光的黑色。
對視久了，有一種墜入無望深淵的錯覺。
“我可以吻你嗎？”
莫鸞鳳眸含笑，歪了歪頭，“不可以哦，會挨打的。”
“那你就打吧。”
他朝著她低下頭，準備拉下口罩的那一瞬間。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
他被眉眼張揚的女孩反壓在了地上。
“剛剛都提醒你了，會挨打的。”
荀劫沒動，直挺挺的躺著，看著她。
雙眼比方才更黑沉了幾分。
他身上有一種不容於世的孤僻，就算身處鬧市，也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對生活不屑，對一切看得很淡。
可眼底深處卻有著對生命的執著。
此時，多了幾分冷漠。
是莫鸞從沒有見過的。
他抬手覆上她的臉，“你是第一個。”
“榮幸。”
莫鸞放開他，從地上起來。
她的手機響了一下，是莫千信發的微信。
【小妹，今晚你不要過來了，在家好好休息。】
莫鸞回複：【好。】
她把手機裝兜裏，看向仍然躺在地上的人。
“還不起來？”
他抬起一隻手，莫鸞握住，他把他拉了起來。
“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莫鸞出門的時候，他沒有攔著。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荀劫的雙眼變得冰冷無比，突然他捂住頭。
表情有點痛苦。
咬著牙去了洗手間，打開水龍頭一把扯下口罩，用冰水潑了潑臉。
抬起頭看向鏡子。
滿臉水珠的麵容有點蒼白。
細致的眉眼與精致秀麗的五官在荀後身上溫柔而細膩。
變成荀劫之後，氣質完全變了。
淩厲而邪氣，乖張而冷漠。
他垂眸，彈了彈指上的水珠，“荀後，最好不要讓我知道她對你說喜歡。”
荀劫抬頭，看著鏡子。
“身體的支配、人格的自由，在這之前的十幾年間，我們三個做的很好，互不幹擾。”
他聲音懶懶的，語氣卻帶著凍人的寒涼。
“不過，事事都有意外，我這個人呢堅持的東西不少，很不巧的她就在其中。”
“所以……”
荀劫眸中邪氣橫生，乖戾而狠辣，“惹毛了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的頭劇烈的疼了起來。
嗓子裏卻發出陣陣低笑，眼底毫無溫度。
一派乖戾。
——
莫鸞本來想著直接回南苑北區的。
想了想，還是順道過去看一看自家五哥。
夜晚的城市看起來似乎比白日裏要繁華。
霓虹閃爍，車水馬輪。
研究所也是燈光通明，不過相較與市中心，這邊安寧而靜謐。
莫鸞坐上電梯，徑直往病房而去。
與此同時，莫千梓的病房裏正在通視頻。
“五弟，你是怎麼受傷的？”
莫千梓慢吞吞地像是沒睡醒般地說道：“從樓梯上掉下去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所以，沒必要說真相。
“你是不是沒休息好？”
屏幕中的莫千壹眉眼鋒利，五官棱角分明。
他皺著濃眉說，“你再沒日沒夜的工作，就等著猝死吧。”
莫千梓說：“以後不會了。”
他要和妹妹一起好好生活，不能死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