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的話咽回去又重新組織語言。
如此反反複複，幾經來回。
便是半晌過去了。
終於，他找到了一個用側麵表達他意思的問題。
看著女孩那雙含著風情又含著涼薄的鳳眼。
問道：“我們三個掉進水裏，你救誰？”
這句話和上次他問過的問題很相似。
實際上仔細一琢磨，就能品出裏麵的差別。
而且差別很大。
掉進水裏救人這種問題可是關係著生死。
被救者，結局是生。
放棄的人，結局是死。
這是生與死的選擇。
這是一層意思，還有更深層的意思了。
或許在旁人聽來，生與死的選擇太誇張了。
但在荀劫他們身上確實真實的。
事情到這一步，已經很明確了。
對於她。
他們三人都不願意退讓，更不願意放手。
他此前以為難纏的對手隻有荀後。
不想，荀福也……
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他們三人用來交流的一個記事聊天軟件。
荀福在上麵寫著：
大哥，二哥，我很喜歡鸞鸞，就算在沉睡中，我的思緒裏也全是她。
我的降生是因為這具身體失去了活著的希望與意義。
可我現在感受到了幸福，你們說驚奇不驚奇。
我已經很久沒有出現自殺的念頭了。
這都是鸞鸞的功勞，她引導我，帶我體驗新鮮的事物。
她是耀眼的光，靠近她會被光芒籠罩。
很暖，很幸福。
所以——
大哥二哥，你們不會把她搶走的，對嗎？
“這個選擇題這叫人苦惱。”
荀劫回神，低眸看著她，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更顯幽深黑沉。
莫鸞勾著笑，“到時候怕不是我選擇救你們，而是你們救我了，因為我不會遊泳。”
趁他愣神的功夫，輕輕一推，脫離他的掌控。
迎麵吹來的風冰冰涼涼的，夾雜著對麵店裏的糕點甜味和隔壁店裏的酒香味。
荀劫雙手插兜，微垂著頭似乎在沉思。
好半晌問道：“酒店快到了嗎？”
“恐怕還要再走二十分鍾。”
“嗯。”
荀劫有些心不在焉，看著波光粼粼的納薇河，他的思緒又飄到了他們三個人的身上。
三人中，他的生命裏最強。
因為他是大哥，但論智謀，荀後碾壓所有人。
荀福口中的獠牙亦不容小覷。
夜風吹拂著他的發，戴著口罩的麵容看不清楚表情。
但那雙深邃幽深，好似黑洞洞的深淵望不到底。
想要獨占她，其他兩個人格就必須得死。
荀劫無聲嗤笑，估計那倆人也同樣在算計把哪兩個殺死吧。
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啊。
就如他，也隻能警告，卻不敢輕舉妄動。
“荀劫，去酒吧嗎？”
荀劫臉一沉：“不去。”
“我……”
“你也不許去。”
懶懶散散的人伸出右手拉住了她的手，“回酒店。”
“我好沒去過拉斯拉的酒吧呢，去感受一下異國風味啊。”
“不去。”
“嘿！”
荀劫沉著臉，拉著她大步往前走。
一提起酒吧，他就想起在高希院的時候，這姑娘腰上綁著外套，在架子鼓前嗨翻全場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