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麵出手傷我,且未受到懲處,明日就敢出手傷害其他人。”
男子對他此設想相當讚同,目光驟然的一冷。
那弟子借機趕緊裝出惶恐不安的模樣道:“如今我們幾人已然是與她結下了仇怨,恐怕會被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他暗示男子,曲輕楚不會放過他們。心想:僅憑自己一人,師尊尚有可能不與那女子計較。但若是多幾個人做為籌碼,師尊心中的天平必定會偏向自己這邊。
男子果然勃然大怒,他道:“她敢,若非現下`身在淩霄宗之內,這論道大會期間,人多眼雜,眾目睽睽之下,多有不便。老夫早就當場教訓了她,哪裏還容得到她放肆。”
他銳利的眸子一眯,垂眼冷笑道:“老夫不過讓她先再得意兩天,等論道大會上,我必要她為此事付出代價。”他陰隼的目光令人毛骨悚然。
而堂下眾弟子聽聞他此番話,無不心領神會,幸災樂禍地拍手叫好。
大堂內壓抑的氣氛被一掃而光。
與此同時,曲輕楚正睡著大覺,哪裏會知道有人滿腹算計地打算報複自己呢。
當然,知道了也帶不怕的。
她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夢裏麵總有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
她擔心會有魔族來偷盜《九幽魔經》,前夜裏蟄伏在暗處,暗中觀察藏經閣周圍是否有可疑之人出沒。
結果熬了一夜,連隻蒼蠅都沒看到。
既然他晚上不來,白天應該就更不會來了。光天化日的,想必沒有誰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將魔經盜走吧。
曲輕楚猜想,那人多半是計劃著,等過兩日論道大會開展之時,眾人紛紛去參加論道大會。
屆時藏經閣必然不似往日那般戒備森嚴,到時候再悄悄潛進去……
她並不十分確定,故決意睡一覺起來,晚上再繼續蹲守。
可白日裏,客棧人來人往的,還不時有各種雜音,不甚吵鬧。這一覺她反反複複睡了好幾遍才睡著。
待曲輕楚轉醒,她掀開蓋在頭上的被子,緩緩坐起身,艱難地抬起眼皮,仿佛沉重的有千斤一般,她嚶嚀出聲,慢悠悠地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往窗外一看,外麵天已經黑了。
想了想,還是吃過飯再上淩霄宗吧,不及於這一時半會兒。
事實是某人必須滿足口腹之欲。
曲輕楚的人生宗旨就是:世間萬物,唯有美食與睡覺不可辜負。飯還是要吃的。
她穿來這麼些年,見過不少為了修行不食不眠的人,甚至聽說有些人一閉關可以持續幾十年,全靠吸收靈氣度日。
還真是靠一口“氣”吊著命,實在可怕。
咱是絕對不讚同這種做法的,人活著不吃飯、不睡覺,活得還有啥樂趣?
這種人除了會動,會呼吸,跟死人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曲輕楚自認一直保持著吃好睡好的優良傳統。用過飯後,她這才火速趕往淩霄宗。
然而她一過山門,就見君晟陽靜靜地立在那裏,見自己出現,眸光直直地凝視著自己。
他在風中長身玉立,一身月白衣衫用項銀細花紋底鑲邊,長發被一根白絲帶半束著垂在腦後。刀刻的臉龐五官分明,俊美絕倫,尤其是此刻漆黑的眸子濃得像是化不開的墨。
他被風吹得色淡如水,不見血色的薄唇輕啟,清冷的聲線溢出:“道友請留步。”
曲輕楚不知他這又是想要唱哪一出?
雖為不解,亦不想理會,但人家才剛幫了咱,咱要是當做沒聽見,會不會有點兒不太好?
哎,成年人的世界總是這麼麻煩,她最不擅長人情世故這種東西了。